“石头?”闻烟被檀织许的说法惊到了,“这……” “重要的是心意啊,闻姑娘还年轻,不懂也是正常,等你到了我这个年岁,也就明白了。” 闻烟默了默。 想说其实她们俩是同年生人,年岁相当。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若是说了,岂不是显得自己一把年纪成了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但看檀织许的脸上身上,似乎确实比同龄未嫁的女子,多了些沧桑。 便是夫妻和睦的女子,她的气色也是比不上的。 闻烟告辞离去之后,都还一直想不通檀织许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似檀织许对顾怀璟,好像没什么奢望。 可她言语之间表现的实在是太冷淡了。 分明他们是有一段不得不说的过去的,女子重情,难道嫁了人,就能将从前的心意都收回来,将从前的所有心动,都封存在心底,不再触碰吗? 旁人夫妻恩爱,或许还有这个可能。 那檀织许进门就是守丧,她还能移情别恋,到一具尸体上去? 白露是在闻烟离开之后进屋的,当时檀织许正站在窗户边,目光不聚焦地往楼下看。 “小姐?”白露进屋,檀织许都没察觉到,“你没事吧?” 檀织许轻轻眨了下眼睛,对上白露担忧的目光,勾了勾唇角,“怎么了?” “方才那位姑娘,是……” “是无关紧要的人。”檀织许打断了白露的担忧。 就算是抱着试探的心思而来,又能如何呢? 她虽然不喜,但念及闻烟与顾怀璟的私交,也会给几分薄面。 至于顾怀璟,他们彼此之间,早就该成为无关紧要的人了。 她已经嫁做人妇,未来不管是一片光明,还是晦暗得如同深夜,都不该再去叨扰从前的旧人。 他们已经没有可能了,总不能再阻止顾怀璟去遇见更好的人吧。 闻家在朝中颇有分量,满门书香。 顾怀璟这个一身杀伐之人,正好需要这样一个岳家来帮忙调和朝中的关系与局势。 闻烟之于顾怀璟而言,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都是那个合适的人。 楼下传来了一声声的赞扬,关着窗户都能透进来。 是两位衣着淡雅的姑娘,正相约着看首饰,发出一阵阵惊叹。 “这祥麟阁的设计师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能设计出如此巧夺天工的首饰?”蓝衣女子轻声发问。 来人的身份似乎不低,掌柜亲自在边上伺候。 檀织许听见掌柜与有荣焉的声音,“不瞒您说,咱们祥麟阁的所有首饰,都是我们二夫人亲自设计的。” “二夫人?”客人似有疑惑。 与她同行的着水绿色长裙的姑娘给她解释了,“就是那个永安侯府的二夫人。” 若是檀织许此时推窗瞧瞧,定能认出来,这位姑娘就是在赏花会上,因为运气不佳,错失了魁首的刘素素。 “听说那位二夫人是个小门户的女儿,爹娘眼皮子浅,才舍得将女儿送进永安侯府这个……咳咳,竟有如此见识吗?” “可不是,还得了长公主赏花会的魁首呢,虽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但颇具大家风范,我见过她两次,瞅着比永安侯府的大夫人更端庄许多。” 说着,那女子的声音轻叹,“只可惜,永安侯府落魄了,不然就凭这位二夫人,没准真能在京中获得一席之地呢。” 另一位对永安侯府落不落魄并不关心,转头问掌柜,“你们这里,就只有这些首饰吗?虽是精巧,但数量未免太少了。” 姑娘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哪来的土包子!竟然也学着千金闺秀来逛这等奢华之地了。” 被怼了一句的姑娘怔了一下,缓缓转身,“姑娘是在说我吗?” “陈姑娘这话,未免太尖刻了。”刘素素皱着眉上前,将蓝衣姑娘护在身后。 “你算个什么东西!刘素素,别以为你有个才女的名声,就能管本姑娘的事!” 刘素素脸色不太好看,“我并未想要管陈姑娘的事,只是这位是我族中姐姐,你言辞之间,辱没于她,恕我无法视而不见,还请陈姑娘为方才的出言不逊,像我族姐道歉。” 檀织许在楼上,听着底下闹起来了,缓步来到窗边,推开窗户看下去。 “那是……”她一怔,忙起身出门,下楼去了。 陈娇娇已经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屈她了吗?穿的是什么玩意,京城里的姑娘早就不穿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