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砚辞不在意地摆摆手,“一句话的事,谁让咱俩是朋友呢?” 檀织许沉默了一瞬。 她和俞砚辞,这就算是朋友了? 她先是在成记那批料子的价格上算计了俞砚辞一把,又拒绝了俞砚辞要合作的提议,今天俞砚辞上门,还被张氏阴阳怪气的攀扯了一番。 这样的关系,他们应该是针锋相对的对手才是,不管怎么看,都称不上是朋友吧? 檀织许捡了一颗俞砚辞放下的花生,拨开,放进嘴里,咀嚼。 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颗花生,她才抬起头,“俞公子交朋友的方式可真稀奇,这把花生是您从送给祝掌柜那袋子里,掏出来的?” 俞砚辞“额”了一声,讪讪一笑,“你若是觉得冒犯了,我下次也送你一整包?” 说话间,俞砚辞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摸了一颗花生,剥开塞进嘴里。 檀织许见他那样,也生不起气来,“这送我的花生,不仅是从祝掌柜的手里抢来的,还又被你自己吃了一颗。” “我回头送你两包!”俞砚辞理亏。 他放荡不羁惯了,和下人同吃同住的荒唐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结交的人,从高门权贵到贩夫走卒,不一而足,和什么人都能说声几句话。 用外人的话说,就是疯疯癫癫不可理喻。 这会儿倒是忘了,檀织许是个守规矩的小狐狸。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檀织许笑着应承,还没忘了问:“这是哪家买的花生?味道不错。” 俞砚辞神色不自然了一瞬,“说了以后给你买,打听是谁家的做什么?” 人家不愿意说,檀织许便也不多问,“俞公子先前说,是来找我谈生意的?” “是,也不是。”俞砚辞卖了个关子,等着檀织许追问。 没想到的是,檀织许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一颗一颗的剥着花生往嘴里送,竟是吃出兴致来了,眉眼都透着满意的笑意。 俞砚辞不满意了,“我和你说话呢!” “嗯?”檀织许像是走神了,才被叫回神一般,茫然地看了俞砚辞一眼,“抱歉,方才走神了,俞公子问什么?” 俞砚辞:……这小狐狸绝对是故意的! 他问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问! 他等着檀织许问呢! 可檀织许这么问了,他还怎么卖关子! 意识到自己又被这小狐狸算计了,俞砚辞就有点气急败坏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檀织许摇了摇头,在俞砚辞发脾气之前,她好言劝道:“俞公子见谅,真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做不了主啊!” 上一次俞砚辞就是吃了她做不了主的亏,哪里还会再上一次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的生意,现在都是你管着呢,你还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真做不了主。”檀织许无奈地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看楼下。 张氏还没走,正支使着伙计给她往马车里搬首饰匣子呢。 “先前我有些自主权,那是因为我这个大嫂病了,如今你也瞧见了,人活蹦乱跳的了,我这顶上又有婆母又有长嫂的,实在是不好施为。” 说到这儿,檀织许试探地看了俞砚辞一眼。 “若是您不急的话,不然再等等?” 俞砚辞白了她一眼,“等到什么时候?你那婆母入土还是你大嫂暴毙?” 檀织许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爷是真敢说啊! 难怪外人都说他张扬跋扈呢。 “俞公子,出门在外从来没被人打过吗?” “他们敢!”俞砚辞眼睛一瞪,透着几分仗势欺人的嚣张。 俞家确实有这个本事,护住俞砚辞。 就算是皇上,也要看在俞家老太爷的面子。 谁敢对俞家老太爷的命根子动手,那可真是不要命了。 只希望,俞家永远都不要家道中落吧,不然她真担心俞砚辞会被打死。 好说歹说,终于把这难缠的爷送走了,檀织许心力交瘁,也没心思继续看账本了。 就站在窗户边上,无意识地看着楼下的客人来来往往,心里默算着能从每个客人身上赚多少银钱。 算得无聊了,她就拉着白露打赌。 随意指一个客人,赌对方会在铺子里花多少银子。 白露已经输给她好些个铜板了,说什么都不跟她赌了,打着去买饭食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