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还戴着它呢?”车后座,全叔看到少女手腕上的黄金手镯,长叹道。
“……嗯。”
黄簌月低垂着头,指尖轻轻摩擦着手镯的表面。
黄簌月卖掉了黄氏财团,卖掉了自己的所有珠宝首饰,却唯独留下了这只手镯……这并非是因为手镯价值不菲,而是它对黄簌月而言,有特别的意义。
“小姐……那位大人,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
“其实,如果您不选择回来的话,或许可以跟他一起离开。”
“但总有些事情,更加重要……不是吗?”黄簌月双唇微抿,刚才与三大财团的交锋,已经让她疲惫无比,她倚靠在车后座上,轻声道,
“我确实喜欢他,他长得好看,唱戏也好听,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心肠又很好……这样的男人,哪个女孩会不心动呢?如果……如果要我选择一个心仪的结婚对象,一起共度余生的话,我肯定会选择他。
但全叔,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种为了追求爱情,可以抛弃一切,然后整天以泪洗面的那种人……他是特使大人,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不想抛弃我自己,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品……
也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黄簌月往座位角落里缩了缩,少女的鬓发轻轻垂落,她看着窗户中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
“有时候,我就会幻想……要是他真的只是一位惊鸿楼里的普通戏子,那该多好。”
全叔看着怔怔出神的黄簌月,他是看着黄簌月长大的,没有人比他更希望黄簌月能快乐幸福,但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心痛……
他张嘴想劝些什么,但犹豫片刻,还是没说出口。
无论黄簌月如何选择,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他们走在这条最险最未知的路上,已经无法回头了。
全叔深吸一口气,严肃问道:“小姐,接下来怎么做?”
黄簌月坐起身,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尽快恢复理智与清醒,她看着地图上被警员标记的地点之后,指着其中几个地方说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城门那边应该坚持不了太久,他们口中的银色怪人,很快就会在城中肆虐……而警务局人手不足,根本不可能保护每一个避难所。
所以,我们要埋伏一些陷阱,尽可能的削减那些银色怪人的数量。”
“您是说……那些炸药?”
“没错。”黄簌月点头,“几处较大规模的地下避难所,都已经标记在图上,我们就在这些避难所附近的空置房屋中安置炸药,一来可以用陷阱削减银色怪人的数量,二来,如果避难所遭遇围攻,我们也能靠引爆炸药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全叔恍然大悟。
他看着地图上的标记,沉吟开口:
“但是小姐,主城内的避难所太多了,我们的炸药和人手都有限……没法覆盖所有吧?”
“那是肯定的,我们只能选择两个最大规模的避难所。”黄簌月早已选好了目标,在其中两个最显眼的红色记号周围,画了几个圈,“全叔,我们得分开带队了……你去城南,我去城东。”
全叔有些担忧的问道:“真要分开吗,小姐?会不会不太安全。”
“现在的主城,哪里都不安全。”
“……好吧,那面包呢?”
“一会布置炸药的时候,顺便把面包送进避难所,给大家分了吧……这些难民一路奔波过来,恐怕早就饿坏了。”
“我明白了。”全叔微微点头,郑重开口,
“小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全叔,我会的。”
随着全叔下车,换到另一辆车上,原本的车队开始分成两排,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轰鸣驶去!
惊鸿楼。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浑身湿漉的孔宝生,用力推开戏楼大门。
吱嘎——
随着大门缓缓敞开,一股熟悉的气味钻入孔宝生鼻腔……那是老旧木板的朽味,是厨房烟垢的余韵,是他亲手擦拭过的每一只桌椅的味道。这些味道交织成“家”的气息,让孔宝生疲惫的身躯顿时放松下来。
“奶奶……我回来了。”
孔宝生喃喃念着,迈步走入戏楼中。
这里的一切,还保留着离开时的模样,就连断电时挂上的几十只灯笼都还在,只不过里面的火焰已经熄灭,戏楼内昏暗无比。
孔宝生轻车熟路的到柜子里翻出烛火点燃,径直往后院走去。
院落中,原本的缤纷花海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地的残缺烂根,随着墙角的寒风轻轻打旋,在最中央的位置一座土坟孤零零的屹立,在其前方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相片。
看着这凄凉萧瑟的情景,孔宝生失落无比……
他从屋里拿出扫帚,开始认真的清理院中的烂根,阵阵轻响从肚子中传来,一路奔波的孔宝生到现在都没进食,早已经饥肠辘辘,但现在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整个人像是融化在寒风之中。
天色昏暗,细雨绵绵,微弱的烛火映照着少年落寞的背影,整个戏楼都静悄悄的。
不光是惊鸿楼,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