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拖着橙紫色渐变的裙摆,澈彻的海味被浪花带来,沿着进进退退的海岸线,江晚微微垂眸,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缓慢。 一阵不轻不重的风,纤细的手臂扶了一下头上的草帽,她忽而转了心思,拿下帽子,回身冲远处的人挥着,“别画啦,一起过来走走。” 男人听到了她的话,抬头,遮阳伞下的脸不甚清晰,但声音沉稳而磁性:“快好了,稍等。” 江晚撇嘴,声音好听的男人总是得姑娘心软的,她回头继续走着,任温柔的海水和风,还有天边的云一起描摹曼妙的身影,被勾勒进男人彩色的画。 男人果然信守承诺,没过一会儿江晚就感受到他的存在,夕暮间的潮浪不算平和,她都没听到脚步声,就被拥入一个成熟的带着清冷气的怀抱中。 镜头一转。男人在阳台上讲电话,神情冷而严肃,江晚收回视线,拾起茶几上的素描本,封面是卡通的,一角还有一个名儿:江晚。 这是她的素描本,江晚翻开第一页,里面的主角也是她,又一页,还是。 “年年,你可真是宝藏太太!” 最高规格的赞扬隔了玻璃门没有传达到男人处,不过江晚的嘴角仍牵起愉悦的弧度,她开始慢慢欣赏这些画—— 这光影绝了,让自己看上去又温柔又纯净。 这云层也太棒了吧!自己有这么瘦这么白吗? 虽然自己不会画画,但有个会画画更爱画自己的男朋友什么的实在是太棒了! “这么开心?”男人接完电话走了进来。 “当然,你画得太好了!把我画得也超美!” 男人凑过来和她一起看画,热气喷洒在耳边,“那有奖励吗?” 江晚身躯一僵,没回头看他,冥思苦想一个合适的奖励。 男人没有过多为难:“你刚叫我什么?重新叫。” 江晚想到刚才激动下脱口而出的“太太”,那是尊称好不好?江晚鼻头微蹙,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但,“太太?先生?你是我的年年呀……” 男人木制冷调的气息在逼近。 有点小叛逆也不能太多,江晚眨了眨眼。 “老公。” 镜头再切。江晚的脑袋埋在枕头里,眼皮抬不起连听觉都模模糊糊的,似乎是有人叫她起床了。 好困……她把头侧向另一面,以期吵闹的声音远离。房间果然静了,片刻接了一声微叹,然后她被人从被窝里捞起。 江晚费力睁眼,看着那张令无数少女神魂颠倒的脸露出宠溺,她迷糊的神智觉出了一点不对—— 那破了一道口子的红唇温柔地开合:“小乖,该醒了。” * 江晚揉着自己的脸,趿拉着柔软的棉拖深一脚浅一脚入了盥洗室,身上还是软的,大脑仿佛还留有残梦的余韵。朝镜子里一望,双眼皮,挺立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就算用这早起迷蒙的眼看也还算个美人,除了邋遢了点,皮肤苍白了一点。 江晚打开水龙头,水哗哗流下,她将自己的脸凑过去清洗,也是清醒。 终于缓过神,江晚又揉了一把脸,鹅蛋脸看上去有些红润了,她边刷牙边想:自己最近有接触到什么信息吗? 那可能是因为最近创作校园剧本所以回忆了过去? 电动牙刷嗡鸣,江晚慢条斯理在想,这其实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 高中时她梦到过和当时的校草晏今朝谈着恋爱,现在倒是升级到和成熟版的影帝晏今朝过同居生活。 江晚晚,你可真敢想啊! 做梦这种生理现象人人都有,它天马行空,无拘无束,江晚过去认为那是青春期的一些不动声响的躁动。因为学校里这个名字被频繁提及过,主席台上人群中他都是醒目的存在,所以也能理解被编撰进梦境。 曾经她会感到疑虑,但现在面对细节堪比绿芽脉络一样清晰,春天气息浓郁的梦境,她都能淡然处之了。 就或许只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吧。 “嗡——嗡——” 江晚循着声音走回卧室,来到床头,拿起了手机。“余导,早上好。” “好,大纲和人物小传我尽快,好的,首映……下周吗,啊~可以,当然,那余导下周见。” 江晚几年前在网络上发表过一篇文,被余导看重改编成了电影,因此进入了编剧一行,几年来陆续写过几个本子,算是个三流兼职编剧。这次和余导是第二次合作,那边给了需求,让她编写一个带着悬疑色彩的青春校园类故事。 刚才他说的是下周《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