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暂停,陈恪旋即把伞撑起来,没让他老婆多沾一秒的太阳。
祝青萤给他一个口红,她一个字没说,但他领会了她的意思。
他一只手撑着伞,一边稍稍折身,帮她小心地补妆。
纪珍棠在一旁看着,不由笑咧咧。她想起苏云梨说的磁场吸引,这种吸引力在此刻变成具体。
祝青萤沉默地等着,看脚本上的字,一会抬头问他:“你给大家买了很多东西?”
陈恪把口红盖上,揣回自己裤兜里:“嗯,我说你们行行好,我不在的时候,可别欺负我老婆。”
她轻愣,又不禁笑了下,问:“你一会还走吗?”
“来都来了,不把你顺回去?”
“好,”祝青萤简单地应,又别别扭扭地解释了一句,“我也没有非要跟你走,只是大巴不太舒服,开太快了我头晕。”
陈恪看了会她揪眉的神情,轻轻笑了,“晕车不知道说一声?”
“……”
他曲指敲敲她额角,“闷葫芦。”
陈恪过来的时候,纪珍棠已经没有再看着那边了,她正在研究摄影师发过来的几段素材,一抬头发现对面悄无声息坐过来一个人。
纪珍棠正喝着他送过来的冰镇绿豆粥,对上男人正凝视着她的双目,咬着吸管的牙齿陡然一松。
“你好,陈总。”她热情地打招呼。
他长腿交叠,在她对面懒散地倚坐。
她近看他眉眼,虽然有血缘关系,但陈恪跟钟逾白不像,
他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纨绔劲,像个游刃有余的老手,手握一堆情场上的通行证,然而那双眼梢微扬的桃花眼,在看他太太以外的人时,却根本没有什么多情温柔可言,全是机警和慧黠。
她想起钟逾白说陈恪的口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几个字,也算称得上这双眼了。
陈恪没跟她说你好,直入主题:“你跟我哥怎么认识的?”
纪珍棠被问蒙住。
她没在想他们怎么认识,而是在怀疑陈恪是不是在试探她。
好半天她没吭声,陈恪用直直的注视催她作答。
纪珍棠说:“你想问什么?”
闻言,他浅浅勾一下唇,低头拿手机,“我没什么想问的,就是看不出来你有什么给我当嫂子的潜质。”
纪珍棠:“……”
她又怔住,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接了句:“谁说要给你当嫂子。”
“那你问他妈妈做什么?”
“我、我那是随便问问,八卦一下啊。”
陈恪哂笑:“行,够随便。”
“……”
她什么也不说,他就也懒得问了,在手机屏上点了几下,让纪珍棠看手机。
她一低头,看见一笔巨款。纪珍棠瞪大眼睛,反复数着位数,不敢置信。
听见他说——
“我老婆上那破班,挣几个子儿不容易,你把这个加到片酬里一起给她,让她高兴高兴。”
末了,又谨慎地添一句:“别说是我给的。”
纪珍棠很好说话,露出一副口风很严达成共识的样子:“ok,绝对放心。”
她话音刚落,第二笔转账就发了过来。
是上面那一笔的零头,也不小。
“这是?”她疑惑问。
陈恪很爽快:“你的。”
纪珍棠差点没憋住笑,她顿时觉得眼前的男人变得十分伟岸高大,彩虹屁跟着脱口而出,声音甜甜地说:“现在什么样的人有格局呀,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人家问谁适合当大老板呢,我说我们陈总当之无愧。”
她一边说,一边还翘着大拇指,夸得有模有样。
陈恪笑了声:“花头精。”
纪珍棠愣住,不忿:“干嘛骂我呀。”
他起身往外走,留下一句淡淡的:“夸你呢。”
陈恪好事做尽,还给她账号投了营销。
纪珍棠当然知道这是沾了谁的光,不过经此支持,她总算体会到资本呼风唤雨的力量,从前总在传闻里听说,如今终于在她飞升的粉丝量上变得具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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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对抗虚无的成就感,很快被分享到钟逾白那里。
七夕那天,他们约在江滨花园吃饭。
遥想去年,他们之间第一次算不上约会的约会,就是在这间被他包圆的餐厅。
黄昏让人感到舒缓柔情。
街道车轮滚滚,江面似远又近,有船航
行。大好的节日,游人如织,成双结对。
钟逾白穿着正式,干净衬衣,戴黑色袖箍,他在桌子对面正襟而坐,不由让她想起那次在这个位置时,他给她讲过的一个冷酷道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那时候他说得有多冷静,她就觉得他们商人有多可怕。
窗外流光溢彩,窗里鲜花音乐,一样不少。
纪珍棠看着旁边拉琴的表演人员,说:“好正式,你用心了。”
钟逾白觉得这是节日的基础配置,说道:“就是老夫老妻,也需要情调。”
老夫老妻这个词让她心里一暖。
“对。”
他们在高级餐厅碰杯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