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兴隆街的成都棋院挂牌于1981年,双层结构,一楼面向社会开放作为群众活动场所,整个大厅占地400平方36张棋桌以4列的方式一共9排,入场方式类似茶馆门口买茶进入,需要下棋柜台交押金领取。 成都从明代就号称棋城,不管是业余顶尖围棋水平还是整体业余围棋厚度,在当时中国都是数一数二,业余围棋界那些令人神往的江湖故事大多都是从成都棋院发生并流传开来。后世汪羽听过最夸张的说法是:如果没有业余5段水平请不要坐在成都棋院前三排下棋,免得辣群众的眼睛。可惜后世汪羽棋艺纯熟之时已经开始流行网络围棋,他来成都棋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在网络围棋还未开始流行的80年代到2000年初期,想要下围棋途径几乎就只有去茶馆下,抛开后世成都几个下围棋据点不谈,成都棋院肯定是首屈一指下棋的好地方。但是所有在棋院下棋的无彩不下也基本是事实。按说业余棋手之间适当挂彩提高认真程度,或者算是给作为上手一方的指导费,只要不下太大,交流娱乐也可接受。但是不少心怀叵测之徒每日前往成都棋院以“逮兔儿”维持生计。汪羽初学围棋之时只顾闭门造车,打谱研究自觉神功大成,信心满满出山在四道街茶馆和陌生人下棋。从最初的平手一子一子被打到让九子输了个够,后来几年和另外朋友说起才知道遇到的是成都著名逮兔儿选手张平安。 这不,父子俩刚出现在棋院门口买入场茶,汪羽已经感觉到有很多道不怀好意的眼光向着老爸瞟过来,此时的汪家伟在群狼眼中和贸然闯入黑暗森林的小白兔无异,不过汪羽知道老爸后来在省文化系统比赛拿过象棋组第二名,算是有点真东西。功夫差点的大灰狼扑上来还真不知道谁吃谁。 “唉,我这个小朋友就没人感兴趣呢,还是年龄太小啊,怎么想一点办法呢”汪羽旁边叹气。 小孩子不需要买茶,汪家伟刚拿好茶杯跨进棋院第二道门,已经有人上来招呼了。 “师兄下棋哇?围棋象棋?”成都话招呼不认识的都喊师兄。说话的人20岁多点,留着小平头一脸精明还故意挤出羞涩的笑容,汪羽分明看到他笑的时候露出的雪白牙齿夹着寒光一闪而过。 汪家伟估计也感觉到危险:“先看一哈,我随便看看。” 小平头不死心:“我都是隔个周末来一次,不熟找不到人下,我们下嘛。” 汪家伟这种场面还是见少了抹不开面子:“那就下嘛,下象棋哦。” 一听下象棋,小平头顿时失望写在了脸上,嘴里还嘟囔着:“都啥子年代了还跑棋院下象棋,这儿36张桌子只有几桌象棋了哦。呐,右边角落头都是下象棋的,那几桌你自己去看嘛。” 说完朝角落里喊了几句,估计想把汪家伟这根兔子转手卖给象棋专业户落个人情:“李扯火,李扯火,来了个下象棋的你招呼一哈。” 这要说明一下不是象棋不受欢迎,反而是因为象棋群众基础实在太广了,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不管水平高低基本全都会下象棋。全国的所有街头巷尾遍布象棋摊,不分老少总能在旁边围上一大圈,时不时还会有人旁边指点一下。你要想下象棋,家周围就能找到对手。反观围棋对比象棋来看,就算聂伟平才赢下中日围棋擂台赛引爆国民热点,围棋也只能算小众棋类,想下围棋基本只能上茶馆找对手。 汪家伟循声看过去,角落上正是小平头招呼的“李扯火”自己朋友李贵根,李贵根正好抬头看向门口,两人哈哈一笑招呼了起来。 汪家伟牵着汪羽过去:“他们咋喊你李扯火哦,我从来都不晓得你这个名字,哈哈哈。” 李贵根恨恨的转身朝小平头吼过去:“龟儿的鹅卵石你乱说嘛,收拾你个温丧,这个我朋友,你乱求喊啥子。” 汪家伟笑着拍了拍朋友的肩膀:“看来你没找到对手嘛,还是我们来下,一盘一包阿诗玛,老规矩你让我个炮。” 李贵根连连搓手:“嘿嘿,那咋好意思呢,今天又要吃你烟了。” 汪家伟拉开椅子坐下来:“那不一定谁吃谁哦,汪羽你就在旁边看他们下围棋,等下看我宰你李叔叔,晚上回去砍鸭子吃。” 汪羽福至心灵拉着老爸:“爸你有茶喝,我没得喝的,我想喝可乐。” 在那个4块阿诗玛,5块的红塔山。2块钱住旅馆,几毛钱就可以吃一碗面的年代,2块5的可乐基本是奢侈品的代言词,而且很多地方都没卖的,汪羽就是赌汪家伟抹不开面子会给他买,成都男人爱面子的通病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 汪家伟皱了皱眉,迟疑了下还是摸了3块钱给汪羽:“记到找钱哈,买了就回来在旁边不要跑远了。” 汪羽接过钱乖巧的道谢,转身去找刚才那个小平头,就冲刚才小平头变脸那速度,他决定给这个小平头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