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能!”李明峰一时又犹豫了一下,一个字拐了两个声调,很快又改口:“不能!” “到底能,还是不能?”蔡晋大声喝道。李明峰的一个犹豫,虽然只有几秒,也早已被他一眼洞穿他及其公司的问题所在。蔡晋是带过各大地产开发商的楼盘,涉及全国各地的项目,什么样的大老板,什么样的管理没见过,李明峰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就这样的水平,也好意思鲁班门前耍大斧,蔡晋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回事。不仅他,全班所有人他都没放眼里,他甚至上课之前就看过班级的花名册,还做了背调,就算这一个班的人加起来,都入不了他的眼。这就是他敢这么放肆的底气。 “不能!”李明峰也看着蔡晋,犹如强弩之末。但很明显,在气势上,他如麻雀,蔡晋如鲲鹏,大概他自己也感受到了,语调也不似先前那么强硬。 “第三,你对你所有的员工都了解吗?”这次蔡晋的目光更加锐利,刀锋直透其心,但凡他眨眼或闪躲,那刀锋就会戳进他的心窝,让他不能有丝毫犹疑和谎言。 “不了解。”李明峰果然不敢说谎,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又似有所悟。 蔡晋收起咄咄逼人的气势,跨步返回讲台,那军容范儿即便退伍多年仍保持有加,仅观其步伐,就足够令人肃然起敬,立定在讲台后,冷笑两声,方道:“你还算诚实,但是很可惜,刚才的三个问题,我基本上诊断出你们公司的问题:纪律涣散,责权不明,担当不足,执法不明。是不是?” 李明峰羞于启齿,只能以沉默回应,蔡晋突然厉声道:“是不是?” 李明峰被逼无路,只得回道:“是!” “同学们都恪守规则,独你嗤笑他人,是为纪律涣散;课堂之上,我为师,你为徒,徒不从师,是为责权不明;你犯错在先,发难在后,是为担当不足;辅导员声明在先,你破坏规矩在后,是为执法不明。”蔡晋语速极快,声音节奏也十分逼仄,压制得李明峰竟是瞠目结舌,哑口无言,以致满堂肃静。 “管理者,最大的一个毛病,就是撒谎。你们这些自诩为公司高管,十个里九个都有这个臭毛病。撒谎,一个是欺上瞒下,一个是自欺欺人。以为自己有点经验,有点人脉,就觉得了不起,眼睛都能翻到天上去。对别人指手画脚惯了,别人说点你的不是,就像点着了你的屁股一样。怎么了,你是天王老子,还是老虎的屁股,当几天管理领导,就以为自己是神,不会犯错吗?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这里是我蔡晋的课堂,不是你的部门,在我这里摆领导的威风,摆领导的谱,你摆错了地方,现在还有这个想法的,你们就可以出去!”蔡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愣是让台下数十双眼睛都不敢直视他。 “我告诉你们,想请我蔡晋去上课去做咨询去做项目的公司、老板还在外面排着大队等着呢,你们以为我差你们这点课时费吗?就你们这群不入流、没见识的小罗罗们,在我公司的顾问手上,鸟都不会鸟一眼,更别说想听我讲课,来给你们上课,完全是看在和系主任的交情上,看把你们嘚瑟的,真是不知所谓,井底之蛙。”班里的一些人羞愧地垂下了头颅。 “我是个言必出、行必果的人,我要为我的结果负责,不能因为你们的愚蠢而砸了我自己的招牌。你可以资质愚钝,但是你半斤八两,还不虚心受教,还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那你就太不自量力了。我见过的老板,比你们见过的人都多,你们搁我这儿拽什么?横什么?我是来传业,授道,解惑,不是你们的员工,不是来看谁的脸色,不是来给谁溜须拍马的。” “我不管你们在公司多大的级别,拥有多大的权力,在我的课堂上,你们有且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学生,所有人平等,谁也没有特权。我念在初犯,不追究。但是请你们记住,我的原则,只有再一,绝不允许有再二。再有犯者,不好意思,我会请你出去,我讨厌浪费时间的人!所以,这是最后一次给你们这个机会,接下来我只会更加不留情面,怕的,脸皮薄的,想顶嘴的,不服气的,看不惯的,心里冒烟儿的,现在都可以出去。你们现在出去,我不会生气,就冲你们尊重我和其他同学时间的份儿上,我也一定会把学分恭恭敬敬地送上。” 蔡晋一顿杀威棒,一招杀鸡儆猴,真是手起刀落,毫不含糊,被杀的“鸡”心悦诚服,被儆的“猴”威风不再,乖乖受教。蔡晋话说得虽然“不在乎”,可班上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谁也不是血气方刚的莽撞少年,即便有离开的心思,也只会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谁走出教室的大门,反而会沦为笑话,为同窗所不齿。这正是蔡晋想要的效果——磨个性存共性,有集体荣誉感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友爱团结和荣辱与共。 “李明峰,你觉得委屈,现在就可以离开!”蔡晋最后一次试探,他要把柱桩牢牢地悍进每一个人的心,而不是眼睛里。即便是只有两天半的课,他也要把自己的品牌立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