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夏崴脚后的第二天,王丽娜和骁骁正在厨房拿热毛巾,却听见门被敲响。 二人打开门,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女医师。她语气很温婉,没有任何乡音:“请问梁老师是住在这儿吗?” “啊……”骁骁微怔,“是的。” “节目组那边找我来的。”她道,“我带了药,然后来帮梁老师做一个局部按摩。崴脚也不是小事,错误处理可能拖一周都不见好……噢,我不是一直在的。我指导完后你们就能帮她做康复训练了。” 骁骁闻言,连忙侧身欢迎,却见王丽娜一动不动。 “王姐?” “啊,好的好的。”王丽娜回神,“骁骁你先把毛巾拿上去。医生,我也弄了些药,你来看看合不合适……” 梁又夏没想到还有医生来了,且经她处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脚踝确实舒服多了。 王丽娜和骁骁都站在一边观察学习,梁又夏握住床沿,疼得皱了皱眉,开口道:“是村里的医生吗?” 王丽娜:“节目组找来的。” 梁又夏低头:“……嗯。” 药是顶好的,康复训练也顺利进行,梁又夏的脚伤没有恶化,很快好了起来,继续投入了拍摄。节目进程即将到四分之一,先前的那个任务终于有了后续。 这场戏是涵明在帮吴心田家做门期间,教她做门筏。 梁又夏来到录制地点。拍这场戏之前,为了节目分量,全剧组的人都会参与门筏制作,传播一下这个非遗文化。 没过多久,现场就被各色彩纸淹没。门筏制作与剪纸类似但略有不同,是依照模板来进行裁刻,老婆婆自己带了用牛皮纸设计好的模板,嘉宾便只需用刀在木墩上垫上彩纸,刻好。 梁又夏脑子灵光,学什么都快,这个也不例外,轻松上手。 桃木门剧组的人都聚在一起,唯有耿竞青,守着监视器,没有靠近。 “耿导,你不去吗?” 耿竞青的目光似乎一点儿也没往热闹的那边看:“不了。” 梁又夏认认真真,一刀一锤,刻了个“岁静时顺”的含字门筏。 鲍远坐在她对面。 余光里,能发觉节目组的摄像机来了。 梁又夏敛目,下一秒,把门筏递了过去。 鲍远意会,笑了起来:“哎,刻得真好。” “什么?”杨帮大嗓门,“你做的?” “不是,”鲍远站起来,还朝四周炫耀,“又夏给我做的……” 梁又夏动作快,又拿了一张红色的彩纸,上面印的是“万事安康”,然而这一张她出了错,纸张的侧边不小心被刀划过,有了断痕,梁又夏就只好弃了。 梁又夏便过去,想再挑几张,翻着翻着,她指尖一顿。 “遥叩芳辰,生辰吉乐” 心里轻轻地一动,还没有动作,老婆婆就主动捻起那纸,意思很明显。 “……不用了。”但她笑笑,“谢谢婆婆。” 节目总导演发话:“大家应该都参与够了,现在咱们可以继续电影拍摄。” 现场清理干净。 吴心田从早到晚都在为生计操劳。 家里的门被牛撞烂,吴心田便叫了涵明来做扇新的。婆婆一开始并不同意,因为找这对师徒比找别人要贵一点,且在她的基准里,有门没门也没个什么。但是不知从哪听来,好门佑福,为了吴心田的肚子,她就不作声了。 涵明总是沉默地来,沉默地开始。 她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屋里看着。 这一天,吴心田发现那边动静不太一样。她伸着脖子,偷偷地看。涵明却似乎察觉了,转过头,瞅着她。 吴心田走近,发现涵明在做剪纸似的玩意儿。 一个低头做,一个暗暗睨,画面里,两人不知不觉就靠近。 涵明感觉脖子一痒,那是吴心田干草一样的细发,芦苇似的很挠人。 “你要做吗?”涵明终于开口,“也能卖些钱。” “好啊。” 她就这么跟他学做门筏。 两双手都糙,只是大小的区别,它们偶尔碰在一起。 生涩但凶横的原始吸引是破土的笋,不,是外面毛糙的笋皮。不嫩不精,又酸又涩,但怎么拿牙齿咬和嚼也不烂。 婆婆的疑心是刺激的催化剂,白天也过成夜晚。 木枋的亲吻也不只是亲吻。 涵明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