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难道小蛇,真的不是刺激太大,变得有些魔怔,而是……
而是这天外有人,人外有天,被世人奉为法则的天道,其实一直有一双隐藏在身后的无形大手正在左右?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小蛇见到这只大手,并未有丝毫的胆怯,反而踉踉跄跄地挺直了腰杆,接着嘲讽道:“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啊!”
诡异的是,小蛇叫嚣的声音越大,这只大手落下的速度便越慢。
那团在天空中酝酿已久,带着极强威压的雷劫,像是真的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绪一样,肆意地挥洒着自己身上的威压,宛若一座缓缓压下来的大山,在对小蛇做着无声的回应。
想要逼着小蛇在其天罚之前,先跪在地上,为她先前的无力,做出臣服!
源源不断的灵力,从小蛇的体内流逝而出,在她和沈知言的身上,笼罩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
妄想又天真地,想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做出最后的抵抗。
只是……
小蛇的无情诀,并未修炼到最后一式,修为连死在沈知言手上的徐奉天都比不了。
面对一团这么强大的力量,顶在头顶之上,别说是与之对抗了,光是这缓缓降下的威压,都震得小蛇头顶上的屏障,出现了数道蛛网一样的裂痕。
小蛇并未感到害怕,毕竟自她感知到天道的意图时,心中已然清楚,她和沈知言早已被逼上了绝路,退无可退了。
可她害怕的是,在屏障出现裂痕之后,本就丹田尽碎,修为尽失,只剩下一口气儿吊着的沈知言,竟连一丁点威压都承受不住,口中的鲜血,如同淌水般地不断向外流淌。
小蛇瞬间慌了,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赶忙将那碎裂的屏障缩小,全都留给沈知言一人。
小蛇失措地就像一个无助地孩子,慌忙地对着沈知言问道。
“沈知言,沈知言,你怎么样了?”
“沈知言,你不要吓我,你千万要挺住啊,你要相信我,你可不可以相信我,相信我就算是死,也会安然带你离开这里的!”
沈知言硬生生扛了五道天罚,身体早就到了能够被透支的极限。
若非是小蛇的灵力为他吊着口气,若非是见到小蛇眼里那浓浓的爱意,若非是他真的太舍不得这人间,舍不得小蛇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又哪能坚持得到现在?
沈知言眼中的意识已经逐渐开始涣散,仿佛到了濒死的边缘。
可他是真的舍不下他的小蛇,明明意识混沌,却还是虚弱地用气音,回出一个“好”字。
小蛇愈发感到自己就要失去他了,竟然慌乱到连自己的傲骨都顾不上了,任由天罚的威压,捶打在她的身上,甚至不惜抽干了自己浑身上下的灵力,也要将其渡进沈知言的体内。
即便自己身上的肌肤和筋骨,在天罚的威压下不断发出断裂的声音,即便沈知言好似已经失去了知觉,再也无法对她做出任何回应。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甚至不惜被天罚的威压,击溃地开始弯下自己的双腿,最后“噗通”一声,被逼得再也支撑不住,马上……马上就要跪倒在了地上,她的眼里依旧只有沈知言,没有一丝她自己。
“沈知言,沈知言,你答应过我的,你一定要撑住,要撑住!”
“我会带你离开的,你一定要信我!”她哭嚎着对沈知言说着。
直到那道天罚已经近在咫尺,耳边那轰隆隆,轰隆隆的雷鸣声,不断地冲击着她的感官,她的意识才像是被彻底拉回了一样。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即便被天道视为威胁,可是如今的她,面对天道,究竟有多么的渺小。
她终于明白了,没有绝对实力的一腔孤勇,在天道面前,或许只是一个笑话。
她和沈知言,本就是要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她就算做足了反抗,也只是以卵击石,掀不出任何风浪。
终于……
她一直强忍着,没有弯下的腿,忽然猛地一曲,在这天罚的威压之下,重重地,重重地跪了下去。
臣服在了天道的镇压之下,再无任何反抗之心。
即便这一路走来,无论遇见任何人,任何事,无论她被逼到哪样的绝境,再无任何生的退路,她都未曾像谁弯过膝,低过头,服过软。
可是沈知言是她的光啊。
是她在这个人间,唯一的一束光。
她根本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沈知言死在她的面前,艰难地咽气。
她只能选择屈服,选择下跪,忍下眼底的泪意,咬着牙对天道求饶道。
“我知道,你想要我跪你,你想要全天下所有的生灵,都臣服在你的脚下,成为被你奴役,驱使的奴隶。”
“我不该有反抗之心,更不该与你对抗。”
“我求你,我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只要你肯放他不死,你要我怎么死都行……求你!”
小蛇这一辈子,从来没求过人。
这一声声僵硬的求字,是她从没想过,她能够说得出口的话术。
那只凝结在半空中的大手,在她下跪之时,忽然在半空中停了许久,没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