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的?
我?
我哪里笨了啊?
他到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真的觉得我笨啊?
“可我……”
可我还想找个理由,把他的手给甩开,毕竟就算是普通朋友,大庭广众之下,牵手这个举动也太过亲密了。
陆行遇却是连一丁点挣扎的机会都不给我,极其自然地拽着我,直接就往前面走了去。
他本就腿长,走的一快,我也只得抓紧他的手,小跑着才能够勉强跟上。
我踉踉跄跄的好几次差点摔了,急的只能喊他:“喂,陆!行!遇!你慢一点行不行啊!”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面上却要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鼠精死了,这里的阵法失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我们当然得快点出去了!”
行!
啥话都让你说了,那我还能说啥啊?
而且陆行遇,你是不是当旁边没人啊?
你看不见阿来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一直打量着我俩?
看不见无名,胡巧胡城小胖他们,要么回避目光地别过眼去,要么脸红彤彤的,像是磕了糖一样?
你不尴尬我都觉得尴尬!
可特么的,乱来的明明是他,他却搞得这么一本正经,弄得我想要说他,都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只能把这些话,硬生生地憋到了心底里去!
直到我们终于走出了这条暗无天日的地道,从城中的一口枯井里,重新来到地面,被那虚幻又真实的日光照在身上的一瞬,我莫名地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不同的是,初次到此,我是旁观者,如今重回古城,我却感到自己像是局内人一样,早已与城中这数万亡灵,缔结了深深的因果。
我站在井边,忽然闭上双眼,将头抬起,直面上头顶那烈日般,能够灼烧一切的骄阳。
我轻轻的呼吸着,好似闻到了城内的每一处花香。
我静静的聆听着,好像将大家的喜怒哀乐,全都听进了自己的心底。
我缓缓的感受着,像是城中发现的每一件大事小事,几万生灵的悲欢离合,所有的面容,全都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我明明……
身无灵根,更无修为。
只是前世的残念,在她消散前,郑重地给了我一句交代。
我好像在继承了因果之后,也继承了她在城中的所有能量。
我在城中的五感,似乎到了细如发丝的地步,我利用自己的意识,很快找到了先前在地宫里,见到的那面挂满铃铛,封印了数万亡魂的墙壁。
我用自己的意识,轻轻的割断上面的红绳,撕下那一张张黄符,踏碎了那一枚枚禁锢着他们的铃铛。
一声声或喜或悲,或惊,或恐的呐喊,伴随着铃铛破碎的诡异铛铛声,瞬间响彻在我脑海之中,更忽远忽近地在这古城中回旋。
街道上那一道道行走着的身影,在铃铛破碎的那一瞬间,好似终于感知到了什么。
一个、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的身影,忽的定格在了原地。
前一刻还喧嚣着的古老城邦,好似在一刻之中,永久定格在了某分某秒。
就连头顶上那烈日般的骄阳,都逐渐开始暗淡,有了朝西落下的征兆。
惊得无名、胡巧他们几人,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赶忙一脸戒备地将剑拔了出来,警惕地朝着四周看了过去。
唯有与我一同进入幻境的陆行遇,不知是偷听到了我与残念的那一段对话,还是对我了解至极,进了地宫之后,已然看出这里所有的一切,皆是出自我曾经的手笔。
陆行遇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对他们说道:“不必紧张,是清影在还她的因果,待会儿……”
“估计还要你们帮个忙。”
“什么忙?”胡巧诧异地问。
陆行遇没有回答,那道沉稳又温柔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我的身上,像是故意对她卖了个关子。
我虽从残念那边,接过了因果与她对这座古城的一切感知,甚至是控制。
可我是人,不是妖,终究只是一具肉体凡胎,想要一次性将几万冤魂,全都从封印里面放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红线、铃铛和黄符,被我的意识撕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感觉自己累到不行了。
我的额间青筋暴起,几乎是猛咬着牙,累到差点跪到地上,才将最后一枚铃铛里的冤魂放了出来。
本就定格住的城邦,在这一刻忽然开始褪色,甚至出现了融化,破碎的痕迹。
“我的天……”胡巧望着城内的变化,惊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我则好似感应到了什么,赶紧将大家拉离了这口枯井,而后一团巨大的黑色烟雾,猛地从井下直接窜了出来。
烟雾飞出的那一瞬间,城中的最后一缕骄阳彻底熄灭,偌大的湖底之下,再无昔日古城,有的是那一片落败的黄沙,与那无尽的寂静,和那数万觉醒而又茫然的亡魂,将我们几人直接包裹在了其中。
阿来只是个活人,根本没见过这种架势,更应付不了这么重的阴气,在烟雾从井底飞出的那一瞬间,已经被冲得浑身发抖,差点魂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