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一出,假镜仪的眼中立马流露出一股厌恶的杀意,好似在说,我刚才那样配合着她,没想到还是一直带脑子的啊。
这抹神情在她眼中,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遮掩了下去。
她将眼中的不悦藏进心底,听不出喜怒地对我回了一句:“都说了无论是停在山脚下,还是半山腰上都没什么差别,全看你们是想多走几步,还是少走几步,和要不要让那贱人多瘦点委屈罢了。”
“其他的,放心吧,我讲话向来算数,更何况我们还达成了合作,只要我不想让那贱人死,她无论如何都是死不了的!”
得了假货的这般肯定,我没再说话,只是给百晓生投去了一抹让他看着办的目光。
百晓生与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直接顺着这假货先前的指挥一路开了过去,直到马上开到了假货口中所说的那座黑乎乎的土房子时,他才用那十分自然的语气,对着假货又问了一句。
“现在咋说,停在这还是开上去啊?”
假货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轻眯着眼,朝着半山腰上看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五感异于常人,我能够很明显的看见,她在抬起头,朝着半山腰上望去的时候,她那两侧的耳朵,微微动了两下,好似能够听见我听不见的声音。
“在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先停一下,就停在那儿吧,然后我带你们抄近路上去,他们已经在给镜仪放血了,咱们的动作得快一点!”假货郑重其事地对着我们说道。
“放血?”我惊讶地问:“从下往上望,明明什么都见不着,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在干嘛的?”
“你应该心里有数啊,还需要问得那么直白吗?”假货一脸高傲地白了我一眼,说:“那贱人与我关系特殊,她身上发生什么,被我感应到都不稀奇,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百晓生在这时,正好将车子停在了这假货先前指着的那处,看着还算隐蔽的位置里,打断了我接下来想说得话。
“那啥,在靠近这儿之前,我就把车灯关了,油门踩的也很轻,应该是不会被人注意到我们的。”
“开到这儿的时候,我也很认真的注意看了,没看见周围有人盯着,但我毕竟没有阴阳眼,若是有鬼藏在暗处,那我是看不见的。”
“所以,你们是在这儿观察观察,看看有没盯梢的再上去呢,还是直接上去?”百晓生在打开车门前,转过头来,对着我们大家问道。
我虽然能看见鬼物,但毕竟没有修为,肉眼可见范围,比起无名和这假货来说,还是差了不少,所以只得将目光落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无名没有接话,将目光也落到了这个假货的身上。
假货见我们所有人都在看她,顿时无语地甩了个大大的白眼,说:“你们全看我干嘛呀?我单枪匹马的跟着你们过来,这诚意难道还不够吗?难不成我还会害了你们啊?”
百晓生给了她一个台阶似的接话道:“不是,你误会我们了!”
“是你刚刚说的,他们有可能派人在暗中放哨,但我们几个老弱病残的,没什么战斗力,根本瞧不出来暗中有没有人,只能看看你这领头的,有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门道了。”
假货环顾四周,看似随意地瞟了一眼后,才说:“我是没见着,估计他们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那贱人的身上,以为只要放了她的血,马上就能把阴司里的大人物给骗出来了吧!”
语落,她对我们招了招手,指挥道:“行了行了,都下车吧,咱们上山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一会儿要是见到那贱人受刑,你们也别太激动,一切听我指挥。”
我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接话,将警惕藏进了心底,与这假货一同下车,摸着漆黑的夜色,缓缓朝着山上爬去。
我不知道这个假货,先前与那些鬼物到底谈了什么东西,为何会选在这里给镜仪放血。
她带着我们走的这条“小路”,几乎没有任何被人走过的痕迹,像是一条硬生生被我们几个用脚踏出来的“新路”一样。
我越走,心里越有些发怵,总感觉这假货,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不靠谱。
仅仅是跟在她身后,朝着山上走去的这几分钟里,我的心中就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连……
连最坏的打算,我都挨个想了一遍。
没有想到的是,走过了半山腰的位置,在朝着山顶进发的时候,我和无名居然一眼见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些树顶上,正藏着几只如影子般,藏在暗中盯梢的鬼物。
这些鬼物看着像是新面孔,藏得也是极好,但是我和无名还是能从他们身上露出的些许衣角中看出,他们和在陈家灵堂里那一批上了人身哭丧的鬼物,该是同一伙儿的。
“现在怎么办?”
“它们站在高处,咱们不管换哪个方向,只要继续往前走,都会被它们发现的!”
“你们俩有没什么法子,可以把这几个盯梢的弄死?”我转过头去,对着那假货和无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