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出不去倒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个出法了。
我和江止,无名,镜仪四人,静静地望着眼前出现的变化,并未轻举妄动,也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惧怕。
直到这里的雾气,已经漫到将所有的视野,全都遮住,甚至有不少雾气,隐约有朝着吊脚楼里侵入的迹象时,无名立刻从袖中打出几道黄符,稳稳地贴在了四周的门窗之上,算是暂时挡住了这些,正要侵入的气息。
“现在咋办?”江止转过头来,对着我们几人问道。
镜仪则道:“如果按照陈家姑娘所说的那样,这团雾气,亦或是接下来会见到的场面,只是蛊惑人心的镜中镜,只要我们能稳得住心神,应该是对我们造成不了实质性伤害的,就看我们是在这里等着大雾散去再走,还是迎风而上了。”
然而,没等我们做出选择,无名打在门窗上的那几张黄符,已经被风吹得有些松动,好似再坚持不了多久,便会直接落下来一样。
经历过这一幕的陈灵儿,似是想起了前事,已经紧张得牙尖打颤,战战兢兢地问我:“柳……柳姐姐,我族中长辈,和胡白两家的长辈,可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大家也曾尝试过抵抗,却都失败了的……”
“这团雾气属实诡异,并不是什么好糊弄过去的玩意儿,咱……咱们最好早做打算!”
她的意思我清楚,无非是在害怕重蹈覆辙罢了。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从旁边找来一根毛笔,和几张白纸,而后在自己的腕间轻轻一划,滴了小半盏鲜血出来,又从抽屉中找来诛杀,以极快的速度,行云流水一般,在那纸张之上,画出了几张辟邪符。
我的血本就与众不同,再加上滴天髓中那精妙的符法,在无名打出的那几张黄符被冲破前,我手中的黄符瞬间飞了过去,竟稳稳地,将那些即将进入吊脚楼中的雾气,给逼退回了外面。
无名是见识过我的术法的,只是轻挑眉毛,并未说些什么。
反倒是江止略显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柳姐姐,你当年可不稀罕搞符法这一套的,你一直都嫌麻烦,不曾想,这一世你没去修行,反倒将人间这套,练得这么厉害。”
我没吭声,陈灵儿则咽了咽口水后,感叹地说了句:“我的天,怎么感觉你的符法,好像在我们陈家长辈之上?”
“就这么轻易的画两下,画出来的符居然这么厉害?”
陈灵儿的反应太大,让我觉着像是个捧哏。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呢,我们脚下的地面忽然猛地一沉,像是吊脚楼的某根桩子,忽然裂开了一样……
大家立刻分散地朝着四个方向站去,想要平衡一下屋内的重量,岂料下一秒……
只听“咔”的一声响起,像是裂开的那根桩子,忽然彻底断开了一样,其他桩子也在这时,接二连三的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偌大的吊脚楼,立刻被这连锁反应倾斜得东倒西歪,最终四分五裂地直接翻在了地上……
我贴在门窗上的那些符箓立刻失灵,我们几人瞬间被这浓重的雾气包裹其中,一道好闻得好似能够直冲天灵盖的花香,只在下一秒扑鼻而来,将我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香味之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我连一丁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立刻有种被香到飘飘然地,快要失去意识的感觉。
直到一个巴掌,忽然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脸上,一道焦急的女声,忽然在我耳边响起,这才拉回了我的些许注意。
“醒醒!醒醒!”
“柳姐姐,你快醒醒啊,可千万别在这里睡了,你快看,雾里……雾里又出现鬼影了!”
“和我当时看见的那个情况一模一样!”
我缓缓地睁开眼眸,正好对上了陈灵儿那害怕又着急的目光,我狠狠地甩了甩脑子,在舌尖轻轻咬上了一下,感受到疼痛之后,又默念了几句清心决,这才从恍惚中彻底醒了过来。
我赶紧用袖子捂住口鼻,对着大家喊道:“这雾里的香味,掺了惑人的熏料,大家务必捂住口鼻,别吸太多,否则根本醒不来了!”
语罢,我赶忙转过头去,想要看看其他人的情况,却不想,正好见到了一只长相怪异,又十分丑陋的半人高小鬼,将那昏在我边儿上的镜仪缓缓拖走……
我的脸色瞬变,赶忙追了上去,“你站住!”
小鬼像是意识到被我发现了一样,仓惶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而后撒开了腿地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