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白心中对我的最后一丝防线,好似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之后忽然露出一抹,好似从心尖儿里散发出来的,我从未见过的笑容,喜悦地对我笑道:“好,柳清影,那你现在起来,过去看看吧,如果有什么要问的……你问,我都告诉你。”
我像是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走进了许梦白的心里,从此以往,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我在他心底里的位置。
我点着头,对他说了一个“好”字,正欲起身过去看看,却在起身的瞬间,感到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挤到了一起,疼得自己咳了几声不止,差点儿都要咳出了血来。
这……
还没恢复修为的身子,可真是像纸糊似的,脆弱得不行啊。
许梦白眼底划过一丝心疼和愧疚,赶忙将我扶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将自己身上的灵力朝着我的体内渡来。
直至见到我苍白的面色逐渐开始好转,他这才心虚地问了我一句:“柳……柳清影,你好些了吗?”
“我……我刚刚……”
我打断了许梦白即将脱口而出,那愧疚的话语,极为爽朗地摆了摆手,说:“哎呀,烂命一条,受点破伤也就是家常便饭,我都习惯了,不用搞的这么一惊一乍,我没有事儿的。”
许梦白依旧愧疚得不敢吱声,比起之前摆着张臭脸,对我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他,简直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则大步朝前迈去,终于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了,这具在我脑海中出现了好几次的棺椁。
棺椁上的所有符咒,甚至连那八条穿进棺椁,又嵌进墙体的铁链,与我先前入定时,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如出一辙,几乎没有任何偏差。
甚至于我在接近棺椁后的下一秒,那八条铁链,竟也如我入定时见到的那样,在棺椁和墙体中穿行,滑动,发出“哗啦啦,哗啦啦”的声响。
就连棺椁内部,都不断发出颤动的声音,像是棺椁内封印着某种邪恶力量,一旦被人靠近,便会被立刻激活了一样。
更诡异的是,一道道“喀喀喀,喀喀喀”,像是指甲挠动棺材板子的声音,忽然从棺椁内部响了起来……
就像是棺椁里,一直沉睡着的东西,也在此刻苏醒,静静地等待着,一个能够破棺而出的时机一样!
要知道,棺椁里封印着的,是许梦白的肉身,现在许梦白就站在我的边儿上,棺椁里只剩下一具死尸才对,怎么会……?
我无比震惊又错愕地转过头,朝着许梦白望了过去。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许梦白像是已经猜到我接下来要问他什么了。
他颇感无奈地对我叹出一句:“实不相瞒,当年那些人将我封印于此,是想将我彻底封杀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用哀牢山的灵脉,将我永生永世,镇压于山底。”
“可我根本不甘心,自己被封印在这么一个,连转身都困难的小小棺椁之中,用上古秘术和自己的血脉强行改动了山中风水的布局,将这镇压的法阵,变成了养尸之阵,魂魄才得以剥离,有了逃出来的机会。”
“但是这逃出来的代价,一是我被诅咒反噬,不论换了多少具肉身,都会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恶心模样。”
“二是我的肉身,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具尸身,被养尸的同时,也……也有可能,会生出新的意识,但我还没能开棺,我也不能确定,尸体到底有没有……被养到这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