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征跟顾松没有回来过年,年三十一大早顾松给欢颜打电话的时候,语气还带着兴奋,说下午他们会在食堂包饺子,顾松还跟欢颜说一些训练的事情。 顾松去了之后,如鱼得水,又因为他年纪小,长得虎头虎脑,话虽然不多,可是有眼色,几乎成了整个驻地的团宠,用林一城的话来说就是,炊事班那大师傅做饭的时候都会派人过来问问顾松想吃什么,每天一碗炖的嫩嫩的鸡蛋羹那是少不了的,就怕小家伙离开家来这么大老远的地方受委屈。 知道顾松在那边很适应,家里人就放了心,更放心的是,顾昭竟然过去看他们了。 顾昭这次出差的时间有些长,他这次带着自己的队员,早早的就去了边疆,为了训练各个季节的适应能力,雪山上爬过,热带雨林里面也待过,好在在年底下圆满的完成了训练任务,要归队的时候听领导说他俩儿子在那边跟着训练呢,就趁着队伍休整的时间,请了个假去看俩儿子。 顾昭年三十下午回来的,人看起来黑了很多,脸上还有冻伤的地方,顾母见了,知道儿子这次出去应该是很辛苦,就找顾怀年要了一些冻疮膏,给顾昭脸上摸了摸。 这个年,虽然顾征跟顾松不在,但是知道他们在那边过的很开心,家里人自然是过的挺开心的,就是顾昉,有些难过他们三个没有回来。 春节就好像是一条分割线,更像是一道分水岭,过了年,很多事情就像是翻了篇 ,然后重整旗鼓重新出发。 暑假之后就是初三,学校对初二的学习抓的很严格,顾欢颜也能够感受到学习带来的压力,有时候她还会想,人在每个年龄阶段面临的压力其实是不一样的,求学阶段面临着学业的压力,这个时候如果不努力,被别人拉下之后,日后有可能会离自己的理想越来越远,甚至是背道而驰,毕业之后,工作压力,来自于生活的压力,这样一想,枯燥乏味的学习就变得不是那么让人接受不了。 暑假自然又是各奔东西,去京城的,去南方的,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将来认真努力的付出。 鹿鸣的姥爷石广生带着鹿鸣来到顾家。 鹿鸣见到欢颜很开心,十岁的小少年,个子比前面看着高了不少。 石广生见到顾怀年,哈哈的笑过之后,先是说起鹿鸣的身体状况,他那些陈年顽疾已经完全好了,这多亏了顾骁的针灸还有顾怀年给开的药方,作为相识多年的老友,石广生对顾怀年非常的感激。 端起茶台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石广生一个劲的夸奖茶水好喝,顾怀年笑着摇头:“你要有什么难为的事情直接说就行,夸茶水好这样的话就别说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什么脾气性格还不知道吗?” 石广生又是哈哈的笑了两声,这才小心翼翼的说:“我在京城待了这两年,拜访了好些原来的旧友,我听到一件事情,有些想法,就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顾怀年嗯了一声,石广生 清了清喉咙,说:“连新生你还记得吗?就是一直跟我不怎么对付的那个老连?” 顾怀年低着头又是嗯了一声,石广生就有些惋惜的说:“老连当年可是咱们这些人里面最骁勇善战的人,我跟他打赌就没赢过,别看他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粗鲁,可就是得小姑娘的喜欢,他老婆还是当年从京城跑到解放区的大学生呢。” 看顾怀年依旧是低着头泡茶,石广生叹了口气:“他们两口子,生了两个孩子,运动开始的时候,已经出嫁的闺女被婆家撵回来,后来老连两口子下放,闺女被打的精神不正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老连那个儿子那时候刚结婚吧,两口子都是大学的老师,俩人都是从北边留学回来的,也不知道被下放去了哪里,运动结束我就听说老连一直打听他们小两口的消息。” 石广生一边说,一边想到那些曾经的经历,这样的经历不仅是连新生有,石广生也有。 “我这次才听说,老连儿子儿媳妇下放没多久人就没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知道他们两口子的被葬在哪里,就年前,终于是有了他们的消息,老连把小两口的尸骨应回来,好好的安葬在了京城那边,也不知道怎么的,又听说当年小两口还有个孩子,被连新生那儿子安排人给送走了,后面也不知道那婴孩还有没有。” 石广生一边说,一边打量顾怀年的脸色,顾怀年抬起头,表情慢慢的变得严肃起来。 石广生索性 一咬牙,低声说:“怀年,我知道,当年你也曾经在老连儿子下放的地方待过,而且,顾骁的年龄。” 顾怀年严肃的说:“老石,慎言!” 石广生不由得怅然:“老顾,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还是那个古道热肠的顾大夫。” 顾怀年盯着石广生看了良久,才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