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年末将近。 李诗雨放假早,回苏省的时候顺路来魔都找过江夏一次,待了半天就走了,之后没过两天就出了国。 她的奶奶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疗养,马上要过年了,李诗雨得和家人一起去国外把老人家接回来。 江夏腊月二十七才放假,也要回阳城老家过年。 等他后知后觉想到要买票的时候,从魔都到阳城的机票已经售罄,一张都不剩。 就连高铁票也早已被人抢光,江夏选来选去,发现自己只剩十一个小时的火车硬座可选。 ……这就是春运吗? 头一次经历春运的江夏有些怀疑人生。 没办法,硬座就硬座吧,反正是晚上的火车,睡一觉也就到了。 带着几分“还好不是无座”的庆幸,他买完票,又去了一趟商场,左挑右选,花五千块钱买了一只玉镯,准备送给老妈当新年礼物。 下午五点,江夏来到火车站,一出地铁,便被迎面而来的人山人海震撼到了。 偌大的候车大厅,放眼望去全是人,中间走的是人,两边贴墙或坐或卧的也是人,就连一根根柱子车站上空,嗡嗡作响。 在候车大厅等了半个小时,江夏登上火车。 比较幸运的是,他这次虽然只抢到硬座,却是个三座靠窗的位置,面前有个小桌板,累了还能趴一下。 找到座位,江夏把背包放到头顶的行李架上,给老妈买的玉镯则是连着包装盒、纸袋一起放在小桌板上。 这次回家,他为了图省事没带行李箱,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笔记本等东西,背包装满了,玉镯就只能单独拿出来拎着。 他就不信现在这年头,火车上还能有小偷。 刚坐下没一分钟,邻座的乘客也上来了。 先是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接着,又有一对中年夫妻,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过来。 这一家子出现的刹那,江夏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要说在火车上最不愿遇见的人,当属醉汉和小孩。 前者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后者根本不懂什么叫控制行为,大多数时候,只要遇见这两者之一,这一路就别想好过。 放好行李,中年夫妻里的女人坐到江夏对面,两个七八岁的小孩被安排在她旁边,男人则是坐到了过道的另一侧。 两个小孩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开始闹腾。 小男孩抱着女人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摇晃哭闹:“我要吃果冻,我要吃果冻!” 女人不耐烦地抬手作势要打,吓得小男孩赶紧闭紧双眼,缩起脖子。 “吃什么果冻!不是被你们吃完了吗?哪还有果冻!” 小男孩不服气地嚷道:“那是王萍吃的!我没吃!” 女人按着他的头把他扒拉到一旁,没好气道:“没吃就没吃,下了车再给你买,这会儿上哪给你找果冻去?” 小男孩不依不饶地来回扭动着身体,“我不,我不!我现在就要吃!” 坐在他身边的小女孩从兜里掏出一个果冻,得意地在他面前晃了晃,炫耀道:“嘿嘿!我这里还有一个~就不给你,就不给你。” “这是我的果冻!给我!” 两个小孩迅速扭作一团,在座位上扑腾着争抢唯一的果冻,他们的爸爸坐在过道另一侧,优哉游哉地掏出手机看起了视频,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 “老实点!再闹让你们俩谁都吃不成!” 女人象征性地吼了一句,随后也不管了,解开塑料兜掏出一袋瓜子,自顾自地嗑起来。 火车活动空间狭窄,两排座位之间挨得紧密,正常面对面而坐,腿都不方便伸开,很容易碰到对面的人,更别说折腾打闹。 尤其现在还是冬天,大家穿得都挺厚实,坐在一块就更挤了。 火车还没发动,坐在江夏身边的男生就挨了一脚,裤子膝盖位置出现一个明显的泥印。 意识到自己踢到人了,正在闹腾的小男孩忽然停下来,睁大双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生的反应。 被踢的男生拍了拍裤子,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嗑瓜子的女人默默看着这一幕,也什么都没说,手上嗑瓜子的动作频率甚至都没有改变,一张无情铁嘴好像专门生产出来嗑瓜子的机器,面前放垃圾的小托盘里很快就堆了一堆瓜子壳。 小男孩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没有招来不好的后果,转头又放心大胆地和同伴闹腾起来。 将这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眼旁观的江夏,则是在心中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