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表情,倒像是捧着谁的尸骨。 “怎么?侯爷赏的银子丢了?”邶恒不免幸灾乐祸,冷笑挖苦,“这种不义之财可不好得,更何况你不劳而获了。” 姜馥迩仍然未动,讷讷盯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竹筒,完全没了主心骨。 瞧着姜馥迩情绪不对,邶恒起身往她那边走近,再看那只空落落的信筒,才大概猜到她因何沮丧。 “这是——”他失笑,“白忙活一场?” 与此同时,姜馥迩手中信筒落地,噼噼啪啪几声脆响在山洞中循环飘至远处。 未及邶恒再奚落,就看姜馥迩长睫盖住的杏目里,水漫金山似的涌出翻滚不息的热泪,顷刻间染花了那双俏丽眉睫。 她一脸怆然委屈,受尽欺负的样子,邶恒笑容一僵,再顽劣也心知不该再此时落井下石。 正准备转身回避,却见姜馥迩不管不顾蹲坐下来,将自己紧紧抱成一团,愤然道:“师姐怎能如此厌弃我!这一路走来,我二人相依为命,什么风浪都度过了!怎能即将功德圆满将我弃如敝履?!” 似是从未哭得这般淋漓尽致,她哽咽喘息,脱口而出的埋怨断断续续:“我、诚心相待的人、不多!师姐、怎、能这般辜、负我坦诚信、任?!” 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瞧着小姑娘不堪一击的样子,邶恒还是面色一凛,冷淡开口:“谁规定真诚以待,就定当被人回报善意了?” 似是看透世间炎凉一般的淡漠和失意,他负起手冷笑一声:“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付出真诚。” 姜馥迩一副听不进劝的样子,使劲摇摇头:“师母教、导,为人应当知、恩图报,她对我那般照拂,我、岂能虚情假意??” 听了荒谬言辞那般可笑,邶恒嗤道:“我父亲待你不薄,怎不见你对他作何报答?” 姜馥迩吸吸鼻子,抬睫看向面前居高临下睨着自己的人,反驳:“你父亲对我有所图!怎能和师姐的无私相提并论?!” “现在还叫无私?只不过她图的东西更难获得罢了!” 不愿再与这固执的小姑娘计较,邶恒转身,再次朝巧石边缘走去。 过了半晌,他才漫不经心道:“你也违背了良心,就别要求别人罢!与其哭哭啼啼,不如先离开这里,好歹她也要回西梁,说不定再遇见,你也能问个明白。” 邶恒说的不无道理,姜馥迩的确想当面问问柔黎为何这么糟蹋她一路真情。 她横手粗鲁抹了把脸上的涕泪,才发现邶恒那只娇小的金丝雀正在脚旁不远处费力啄食。 待她又擦了擦眼泪,看清那是条指甲盖大小的鱼苗,不禁好奇发问:“你这娇雀怎还吃鱼??” 邶恒头也没回,在巧石边缘捯饬什么。 “饿极了自然什么都吃。” 瞧着金丝雀吃力的样子,又想起刚刚落在自己肩头的乖巧,姜馥迩从束带里取了只香囊,从里面取了几个晶莹绵软的肉粒,放到它一旁,安哄道:“吃吧吃吧,还没孵化的虫卵总好过那只鱼苗。” 不知是饿极还是听懂姜馥迩言下之意,金丝雀果不其然扬起脑袋,先是看了姜馥迩一眼,又看了眼地上的肉粒,毫不犹豫跳过去吃起来。 “我的鸟可不懂报恩,你还是莫要做太多,省的徒劳。” 邶恒似是弄好手中工具,掸了掸手中灰尘,对姜馥迩淡漠道。 姜馥迩不愿理睬,只当这事能让自己心情舒畅。 她收了香囊,往邶恒这侧走近,却见他已在巧石边缘凸起岩石上栓了条麻绳,另一端刚好落进下方溪流。 想起他进洞这几个时辰拿出这么些工具,姜馥迩再次好奇:“你身上怎带了这么些物件?” 邶恒起身,不以为然:“四处游历,总不能如你那般,只带金条…” 听着他里外里的讥嘲,姜馥迩瞪了他一眼,便看他脚下一跃,拿着火把飞身跃下巧石旁的黑暗。 这巧石离下方溪流的确不高,没等邶恒落地,她便也一运内力,跟着落入下方溪水里。 如邶恒丈量的,溪水的确不深,只没了姜馥迩一半,却是因为终日无日晒,温度冰冷刺骨。 好不容易烤干的衣服再次被打湿,让她适应了温暖的身体适应不了寒冷而打起寒颤,可还是在邶恒身后亦步亦趋向前缓缓挪动。 这溪水流速缓慢,火把照下的地方还有大鱼小鱼成群游过,显然对人无所畏惧反倒心生欢喜。 在鱼群陪伴下不知走了多久,只见走在前的邶恒脚下踩空似的,整个身子忽地向下一沉。 为了保持平衡不被水流淹没,他稍在水中游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