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间愈加临近,邱行却变得越来越忙,林以然自己也事多,抽不开身。 他们常常见不到面,彼此有空的时间也总是错开。 邱行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他从十九岁从大学里出来还债,到现在二十八,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开过大车跑长途、开了修车厂、给电线厂投资设备入股,还有个小型车队,在给工地拉建筑耗材。 他聪明又上进,而且野心勃勃。只要能搭上边的事他都学得很快,并且总能从里面钻出门路做些什么。当初负债将近一百万的邱行,现在手里虽然也没有现钱,但是有自己的生意,而且都能持续为他创造收入,赚来的钱他再琢磨着花到别的行当上去。 他手里有以前他爸运输公司的资源,加上他自己这几年养货车攒的人脉,还有他开修车厂搭上的那些物流公司。这段时间他忙是因为在跟外省几个短途物流公司合作,要把链条铺开,不再局限在固定的那几个省份,把规模打开。 因此邱行在这几个月里忙得全国飞,跟上下游合作方打交道,整合资源,谈合作签合同。 林以然给他打电话经常打不通,要么在忙,要么没听到。 有几次林以然晚上打过去,都赶上邱行喝多了。 邱行不特别爱喝酒,能喝,但是没多喜欢。可什么人谈事似乎都免不了喝酒,尤其邱行接触的这个阶层,土老板多,高知人士少,更是免不了酒桌生意。 邱行本质上不是个土老板,可他既然想从人家手里赚钱,就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能把自己从人群里拔高。 他也拔不高,他不过就是个高中毕业,在当今,成绩好的学历没有上限,成绩再差的也能有个专科上,高中毕业的学历确实不多见了。 所以邱行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汲汲营营的人。 邱行喝醉了不闹人,不爱说话,多数时候都直接睡了。 只有一次,他在半夜主动给林以然打电话。 凌晨两点,林以然在宿舍的床上蒙蒙眬眬看见是邱行的电话,马上接了起来。 “邱行?” 邱行“嗯”了声。 那声音一听就是喝醉了,听起来带着鼻音,而且没什么精神,像是睡到一半打的电话。 “喝酒了吗?”林以然低声问他。 邱行好几秒之后才又“嗯”了一声。 “你在哪里呢?回到住的地方了吗?”林以然微蹙着眉,担心地问他,“喝了很多?” 邱行不出声了,林以然问了太多的问题,邱行没有回答。 林以然等了半天,没听到邱行出声,又问他:“回去了吗?” 邱行还是慢半拍地才说“嗯”。 “身边有人吗?”林以然又问。 每一个问题都要等上十秒才能等到回答,邱行说:“没有。” “喝了多少?”林以然确实很担心,“很难受?” 邱行“唔”了声,呼吸重重的。 林以然毫无办法,邱行在离她很远的城市,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她能联系到的人。 她想让邱行起来去喝点蜂蜜水,可他一个人住在酒店,又怕他摔,又怕他烧水烫着手,而且邱行也没处找蜂蜜去。 “那你早点睡,把衣服脱了,盖上被子睡。”林以然哄他,见他不说话,又叫他,“邱行?” “林小船。”邱行含含糊糊地叫了她一声。 “我在呢。”室友都睡得很熟,林以然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轻声应答。 邱行实在醉了,说的话都是无意识的。后面他又叫了几声,林以然每次都好好地回应。 他似乎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想叫叫她。 “干吗一直叫我。”林以然再又一次应他后,轻笑着问。 “林小船。”邱行说。 “哎。”林以然说。 “没有几个月了。”邱行声音含含糊糊的,林以然刚开始没听清。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邱行说了句什么。脸上的笑意慢慢收起来,林以然过了片刻,慢慢地开口,问他:“邱行,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不好啊?” 邱行好久都没回答,林以然以为他睡着了。 她才想要确认他是不是睡着了,邱行出了声,咕哝着说了句:“不。” 邱行的倔脾气让林以然头疼,可直到这时,林以然都没想过他们真的会分开。林以然从没想过放开邱行,如同上两次,邱行总会对她心软。 邱行那一次喝断片了,第二天醒来不记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