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如期举行,水晶吊灯和分支烛台通电点火,百年庄园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灯笼。 关如越请的人不多,主要都是本家的人,外系旁支只送来了礼物,关家和阮家有资格请来的客人长辈居多。 几家长辈都在会客厅内,金碧辉煌的会场不似其他晚宴喧嚷,就连零星的碰杯声都收着声音。 谢玉成与叔叔伯伯们一刀两断,如今母亲身体抱恙,妹妹谢今安哪能抛下住在医院的母亲去赴哥哥的喜宴。作为主家之一的谢家,竟然没有人来。 关如越理解谢今安的孝心,对于此事并无责怪,又或者是因为他们许家应订婚的许知意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宴会已至过半,谢玉成进过会客厅见过了三家长辈,关如越当着众人面客气地认下这个万里挑一的孙女婿。 阮青雪虽然内心不同意,碍于关如越的面儿也不好发作,只在谢玉成改口叫的时候硬气地笑了笑,没应。 谢玉成仿佛才不管这一干人等如何,走了程序,借口出了会客厅。 正厅中心,人群只在中心圈内活动,像是垒成了一个由人构成坚不可摧的城墙。 就在这城墙的外面,谢玉成坐在沙发上,不见半分焦躁的样子。 人群中的每个人瞥着走动的钟表,感受到时间流逝的缓慢至极。谢玉成就如同走动得最绵长的时针,不甚在意外面人的急躁,他们都在等着,今晚许知意会不会露面。 “先生,我们小姐想给您一个答复。” 中年男人穿着今晚宴会许家工作人员统一的黑色燕尾服,头发打理得工整。 这人谢玉成认得,是许知意那个姓王的司机。 谢玉成斜睨了一眼,不答反问:“她在哪儿?” 王叔俯首答:“我带您过去。” 谢玉成调换了一个坐姿,修长强壮的腿稳健地搭在一起,“怎么不是她来见我?” 正厅的墙壁悬挂着木架摆钟,滴答声微小,在客人刻意细弱的脚步声中映衬得清晰明了,宛如时间的流逝荡在了人的心神。 王叔压力倍增,被豪门大家统一训练过,他尽显平和拘礼地说:“先生,劳烦请您移步。” 正厅外,拱形的封闭走廊即使闭着灯,月光与烛光降落,大理石的地面水镜一般倒映出完整的影。 下了半圆形的摊开形台阶,许知意的面前是咖啡色圆桌,缎面礼服的裙摆遮掩了身下的椅子。 那是极为修身的一条裙子,腰身直到脚底像是素描笔一次画成的完美弧线,收着的袖口是堆叠的纱,裙身是刺绣的缎面剪裁。 许知意披着通体雪白的毛披肩,不加装饰的肩颈反而华美贵气,“冷天让女士等在外面,可一点都不绅士。” “一直等着的,许小姐想一想是不是另有其人,许小姐不露面就算了,答复还不肯给我。”谢玉成落座,“电话费贵成什么样子了,许小姐都舍不得打一个。” 许知意搂住披肩黯然一笑,“我哥常说我牙尖嘴利,想不到谢玉成先生比我更胜一筹。” 谢玉成沉声道:“牙尖嘴利不是什么好词,把人咬破血了嘴里不干不净染了脏得不偿失。” 他们再说下去,许知意真是想咬死谢玉成了。 许知意的怒气隐隐浮现,直白地反击:“当然不是什么好词,骂人用什么好词,尤其我骂得还是你。” 谢玉成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眸恍惚蕴藏着一场风暴。 他向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我开玩笑的,谢先生别跟我计较,您大人有大量。”许知意及时扑哧一笑,缓和紧张气氛。 没理由生气了吧,气死你。 许知意礼服上的刺绣顺延下来,银色绣线闪着熠熠光芒,随着她的笑摆动,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尾巴。 谢玉成难得没揪着她不放,“许小姐不是要给我答复吗?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许知意还以为他要骂一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来着,毕竟这人出名的睚眦必报。 “你说的事我考虑过了,但是夫妻财产一旦绑定离婚可就难了。所以,我只能答应你合约订婚。如果合适,我就考虑合约婚姻。” 结婚之前,许知意需要一个考察期考察谢玉成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她不能冒然结婚,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就是当未婚夫妻了。” 谢玉成当机立断地说:“期限为一年,我们要看起来是真正的未婚夫妻,至少表面上是。” 许知意说:“好,我同意一年的考察期。” 谢玉成随后追加条件,“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