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洪满肚子的气没处撒,差点炸了,但是看到来人,便又端回了世子的架子。
“福伯,你不在父亲身边怎么到这来了?”
福伯佝偻着背道,“王爷要回王府,叫您快些回去。”
殷洪一怔,“今天就回去,父亲每次来不都要住上三五日吗?父亲是怎么了,先是要找什么十五岁的少年,这会儿又突然回府,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福伯还是那副恭敬样子,垂着头道,“世子回去就知道了。”
殷洪带了一脑瓜子雾水下了山。
刚到马车旁就看见一个模样俊美的少年要上柴王的车,还没有消火的殷洪张嘴便骂,“哪里来的小王八羔子,居然敢冒犯柴王,还不滚下来!”
那少年刚搭上车辕,被他这么一吼,手足无措道,“我...我不是...”
殷洪看他身上的小厮衣物,不耐烦道,“什么不是,赶紧滚,什么东西都敢往上贴。”
他话音将落,马车的软帘一下子被掀开,里面的柴王怒吼道,“放肆!”
殷洪附和,“可不是放肆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居然敢冲撞父亲,我这就把他打出去。”
柴王指着殷洪怒喝,“你给我闭嘴!”
殷洪被骂得一懵,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父亲,你在说我?”
“不是你是谁!你如今好大的威风,当着父亲的面就敢口出狂言,哪里有一点嫡子的样子,给我滚后面骑马去。”
殷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虽然平时柴王对他并不是十分宠爱,但好歹他也是柴王唯一的儿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柴王数落,而且是当众数落。
这时,先前的俊美少年开口劝道,“王爷,是阿稚的错,是阿稚没有规矩,我在底下走就就是了。”
柴王面对阿稚时立刻换了一副慈父脸,“没有,不是你的错,回王府的路还长,你怎么能在
看着此刻的柴王,殷洪的嘴张得能塞进去个鸡蛋。柴王的脾气虽不算暴烈,但也绝不算好,居然对着一个小厮这样和颜悦色?
然而殷洪还没看懂这个小厮有什么三头六臂,柴王就放下了软帘,“走。”
车轱辘在土道上滚动,压出笔直的车辕印。殷洪骑马走在马车后,马蹄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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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七月三十,苏曼他们又住了两日才回去。
一路上,大街小巷都在说柴王府的新鲜事儿,说是柴王找到了失散的儿子,不仅要记入族谱,还遍邀城中所有官员官眷观礼。
几乎京中人人都收到了请柬,云雪兰也借着送请柬回了云府。
她刚把那烫金了的红纸撂在桌子,大娘子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柴王怎么突然多了个儿子?”
云雪兰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从哪来那么个野蹄子,把王爷哄得团团转,非说他是前王妃的孩子,不仅要把他写入族谱,还要按照嫡子来记。”
“嫡子?”大娘子惊讶,“那柴王府不就有两个嫡子了?要是他真是前王妃的孩子,岂不是要越过殷世子去了?”
“切,不过是个野种,身份都不确定呢,怎么可能越过殷洪哥哥。”云雪兰满脸不屑。
大娘子听到云雪兰对殷洪的称呼,立刻纠正,“你现在已经是柴王的人了,说话一定要注意分寸,你是世子的庶母,怎么能叫他哥哥。”
被大娘子这么一泼冷水,云雪兰垮了脸,她撂下了茶杯,不满道,“柴王已经老了,柴王府将来还不都是殷洪哥哥的,只要柴王一死...”
“兰儿!”
大娘子赶紧打断她,转脸对丫鬟道,“你们都下去。”
“是。”
等屋里只剩下她们娘俩,大娘子才开口,“兰儿,王府不比家里,有些话,你就算想了也说不得,你们那个柴王妃可不是个善茬,你若是被她揪住了小辫子,别说取代她,就连你自己都保不住。”
云雪兰听大娘子言语间的意思,察觉到她有事儿没说,她拉着大娘子问,“母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娘子不语。
云雪兰不依不饶,“哎呀,母亲你就说嘛说嘛。”
大娘子被缠得无法,只能吐露实情,“我也只是听过一星半点,说是当年前王妃的死,跟现在的王妃有关。”
云雪兰瞪大了眼,“此话当真?那如果我告诉王爷,那王妃岂不是死定了?”
她越想越兴奋,“那个老不死的,三天两头地叫我们这些得宠的妾室去站规矩。要是她完了,那我就是王妃了,到时候看看谁还敢跟我作对。母亲,这样的好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嘛。”
大娘子不像她这样乐观,担忧道,“柴王妃此人心机颇深,手腕也十分阴毒,我怕你遇上她会吃亏。”
云雪兰不在乎道,“她人老色衰,除了王妃之位还有什么?只要我能扳倒她那以后我的日子就顺遂了,娘,你不能不疼女儿。”
大娘子一咬牙,“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要好好筹谋了。”
...
母女俩一直在筹划,云雪兰也因此留下用晚膳。
席间云雪兰道,“对了娘,后日的认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