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夏退下后,苏曼虽然看着奏折,但脑中想着的却是刚刚舞夏的话。
她提到了两个线索,一个是弄霜床铺上的暗格,一个是她会不定时地在夜里出去。
暗格的话,苏曼觉得八成是个障眼法。
虽说弄霜在上面做了记号,但舞夏若是有心,直接打开也不是不能。
所以这个暗格,应该是一个诱饵,若是有人动过了,那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可能暴露了。
那么就只剩下了另外一个线索,她会时不时地在夜里出去。
不难想象,弄霜出去的时候,都是在跟那个内奸传递消息。
既然这样的话...
苏曼眯起了眼睛,对着宫门的方向若有所思。
...
此刻的弄霜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她借着给子异送东西的机会到了泉乐宫。
“参见顺侧君,奴婢奉陛下之命,给您送白玉枕来,陛下说,眼看就要入夏了,这白玉枕睡着不生热,所以叫奴婢给您送过来。”
“谢陛下赏赐,劳烦弄霜姐姐还特意过来一趟。”..
子异接过白玉枕摩挲了几下,触手生凉,玉质细腻。只是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枕头上,见弄霜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转头对身侧立着的宫人道,“一个个的都耍懒骨头了是不是,弄霜姐姐过来你们也不知道伺候,还不快拿点心跟茶水去。还有你,把我给陛下绣的香囊拿来,一会儿好给陛下送过去。”
“是。”
不大一会儿,这些宫人就都被子异打发走了。
等殿内只剩下他们俩个时,子异立刻挂上了笑,“姐姐这次前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啊?”
虽然嘴上这么问,但子异心里跟明镜似的。
狄子啸被季向英收拾了一通,在床上躺了快小半个月了也没有起色,这种情况下,他们就算是想用狄子啸也不能了。
而这里面自然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再好的身体,若是没有对症的药也难好。更不必说,他还买通了御膳房,给狄子啸每日的吃食里都加了料,所以狄子啸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现在唯一可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
果然,弄霜环顾一周确认无人偷听后,从袖口里抽出了一封信塞到子异手里,“这是主人要我给你的。”
眼看目的达到,子异面露喜色,连忙接了过来。
“快一点,看完之后我要马上销毁。”弄霜催促。
子异不敢耽误,赶紧拆开看了。
看过后,他面露迟疑,“主人叫我劝陛下在宫里设宴,邀文武百官同时出席?”
“嗯。”
弄霜面上没有一丝意外,显然是知道信上的内容。
子异有些不解,“这不年不节的,有什么理由大摆宴席?”
“先皇的忌日就要到了,让文武百官聚在一起祭奠也不是不能。你要做的,就是劝陛下一定要设宴。”
子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眼珠一转,道,“那若是陛下同意设宴呢?我要做什么?”
“等你成功之后,主人自然会告诉你下一步该做什么,不要问这么多。”
“是,子异知道了。”
-
打入夏之后,天一天天地热了起来,不只是温度,宫里也愈发热闹。
自打季向英入宫之后,日日都是鸡飞蛋打,不是找这个茬儿,就是找那个事儿,搅得后宫里不得安宁。
不管是谁,但凡去勤政殿或是苏曼的眼前多晃了几下,季向英必要寻些由头折腾他们。
原本苏曼的勤政殿不是这个来送些点心,就是那个来送点补汤。但现在这一个个地,都被季向英吓怕了,谁也不敢出头。
子异找了好几天的机会,终于趁着季向英去听戏的功夫,摸进了勤政殿。
“参见陛下。”
听到他的声音苏曼颇有些意外,“起来吧,怎的这个时候过来了?”
“子异太过思念陛下,忘记了陛下这个时辰是要批奏折的,还请陛下恕罪。”
说罢,子异便跪在了地上,俊俏的脸上尽是惶恐。
苏曼抬了下手,“无妨,起来吧。”
“是。”
看他手里捧了个布包,苏曼随口问道,“拿的什么。”
闻言,子异将手里的布包打开,轻声细语道,“先皇的忌日就要到了,子异知道陛下重孝。我听说先皇最喜欢腾云图腾的面料,便做了这个披风,想着做法事的时候烧去,聊表孝心。”
披风针脚细密,一看便下了功夫。
苏曼点了点头,“做工精细,有心了。”
“陛下谬赞了。”
子异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对上弄霜的视线,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陛下,子异听说,此次先皇忌日一切从简,是真的吗?”
苏曼挑眉,她靠在龙椅上,面上隐有探究,“是,怎的突然提起这个?”
“没什么,子异只是觉得先皇祭祀毕竟是大事,若是简办的话,恐怕有人议论。”
“哦?议论什么?”
“子异也只是偶然听人提起,说陛下...”
子异一边说一边瞄着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