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二叔的怀疑，苏曼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嘴一扁直接哭了，“要是他们对我好，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但是，但是...”
苏曼挽起袖口，上面一道一道的青紫印记，在白净的皮肉上让人不忍直视。
“今天婆婆在您这受了气，回去就拿我撒气，就连公公也气我惹恼了您，一家人都来打我，呜呜...”
触目惊心的伤口再加上声泪俱下的苏曼，由不得他们不信。
苏曼借机道，“其实今天我也不想说那些话，可是我不说的话，回去我婆婆会打我打得更凶。”
二婶好似明白了什么，“你是说，那些话都是赵春花说的？”
苏曼点了点头，“婆婆家里出了李翔这样的大学生，一众亲戚也不放在眼里，我说的那些，也都是平日听婆婆跟公公嘴里念叨的。”
“好啊，我就说赵春花最近怎么这么飘，合着是儿子出落了，就把自己当皇太后了！”
二叔往日虽然向着李坡子，但这一桩桩事加在一起，也难免心寒。
“真没想到，老五他们会这样。”
二婶早就对赵春花心有不满，再被苏曼这么一挑拨，愤愤不平道，“我早就说，那一家子都是白眼狼，你还不信，这回看清他们真面目了吧。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去。”
“哎，等等。”
苏曼用袖口抹了把眼泪，“二婶您别去。”
二婶斜楞苏曼一眼，“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向着他们？你没长脑袋不成。”
“不是的二婶，我是为了你们考虑。”
苏曼苦口婆心道，“您这会儿去问，他们肯定不会承认的，况且等他们卖了媳妇有了钱，把钱还了，拴柱哥就真娶不上媳妇了。”
“这...”
二婶一时也没了主意，一个脖溜子拍在二叔后脖颈上，“你倒是说话啊！”
二叔迟疑道，“要不，我去找老五说说。拴柱是他侄子，他应该不会看着拴柱娶不上媳妇的。”
二婶翻了个白眼，“他要是真记得拴柱是他侄子，就不会为了那一万块钱把媳妇给别人家。”
二叔不说话了，唉声叹气。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时，苏曼小小的声音响起，“我倒是有个主意。”
二婶满脸不信任，“你？你连主都做不了，能有什么主意？”
“既然我婆婆是为了那多出来的一万块钱毁约，您要是愿意给她这一万，那她自然会把媳妇给您家送来。”
“什么？要我给她钱？不可能！”
二婶的反应苏曼早有预料，她“好心”劝解，“我知道您心里不平衡，可是您想，要是您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得拿出十几二十万的彩礼才能娶来媳妇，现在只要一万块。这个账，不用我说，您也能算明白。”
一万对比十几万，二婶的表情逐渐松动，但她还是不能完全放心，“那要是赵春花那个老贱人拿了钱还不认账怎么办。”
“您说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苏曼此刻似是已经完全站在了二婶这边，替她分析道，“空口无凭，确实容易抵赖。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
此刻的二婶没注意到自己正被苏曼牵着鼻子走，满脑袋都是给拴柱娶媳妇的事儿，一听她有主意，连声问道，“什么主意？你快说啊。”
苏曼微微一笑，“这样，您写一张东西。就写，您愿意以三万元的价格在我婆婆那买媳妇，其中两万是债务，一万给现钱。三个月后，一手交人一手交钱。这样一来，两边都有了牵制，还规定了时间，您也就不用担心了。”
二婶眉头紧锁，缓缓点头，“你说得对，白纸黑字写出来，就由不得他们赖账了，也省得他们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走，这就找他们去。”
“还是我去吧。”
苏曼自告奋勇，“您刚跟我婆婆打了一仗，万一等下见面又吵起来就不好了。”
“我怕她？”二婶不屑。
苏曼附和道，“我知道您不怕，但是我婆婆那个人您也知道的，就爱背后捅刀子，要是她坐地起价...”
“她敢！”二婶眼珠一瞪，好似铜铃。
二叔在一旁劝道，“行了，你的性子太急，容易坏事儿，还是让李壮媳妇去吧。”
“行吧行吧。”
为了拴柱的婚事二婶妥协了，“那就赶紧写欠条吧。”
...
二叔本想让苏曼代笔，但是被苏曼以怕赵春花日后不认为由拒绝了。
她先写了一遍，又让二叔临摹。
好在二叔小时候村里有个老头会写字，曾经跟着他学过几个字，抄起来也不是很费劲儿。
等苏曼拿着一式两份的协议出门，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现在只是两张薄薄的纸，等到东窗事发那天，这就是李翔一家买卖人口的铁证。
苏曼揣好协议出门时，正巧看到李壮站在树下张望，看到她出来，他三步两步冲了过来，“你没挨打吧？”
许是觉得关心苏曼这样的女人丢脸，李壮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被打残了，家里可没钱给你看病。”
苏曼闻言不吭声，一双眼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