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跟孩子她爸离婚,孩子被判给了舒建明,我本来是想争取的,可是我当时收入不稳定,又没有房产,所以只能被迫放弃抚养权。”
说到这董子美叹了口气,“都怪我,如果当时能把雨南接过来跟我一起生活,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苏曼笔尖一顿。
“所以您的意思是,舒雨南患病跟舒建明有关?”
董子美目光闪烁,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苏曼察觉到她的不安,安抚道,“您放心,无论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放心告诉警察的。”
董子美叹了口气,“好吧。”
她沉吟片刻,缓缓道,“舒建明这个人,是个极度危险的人。”
苏曼重新动笔,“具体体现在什么地方?”
“他的控制欲。”
在董子美口中,当年她跟舒建明结婚后,舒建明就一直怀疑她在外面乱搞。
开始他是工人,为了能够时时监督她,他居然把工人的工作辞了,换成开出租车。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随时监视她的行踪。
董子美当时也是工厂的工人,因为长相漂亮,不少男工人都喜欢多跟她说两句话。
那个年代人们相对保守,说破大天也就是上班问个好,下班道个别。
可这落在舒建明眼中就成了不检点,勾三搭四。
每次他都悄悄躲在工厂外面,记录谁跟董子美多说话了,她又跟谁笑了。
抽冷子出现,抓着她一路把她揪回车里。
说到这,董子美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
“偶尔有看不过眼的同事为我说一两句话,他就气的发疯,直接拉着人打架。”
“但凡我要是多劝了一句,他就会带着我找到人家家里。告诉对方老婆,我跟她老公搞到一起了。”
苏曼一边记录一边皱紧了眉,这不整个一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么。
不过目前这些还只是董子美的一面之词,具体的还是要走访过后才能确定。
董子美还在继续,“...次数多了,厂长找我谈话,让我处理好家属问题。可舒建明知道厂长单独找我,居然连厂长都打了。”
“我在厂里干不下去,就辞掉了工作,做点缝补的活。”
苏曼点头,“后来舒建明这种行为有收敛么?”
董子美摇了摇头,“没有。”
“即便是我每日都在家里,他还是会时常疑神疑鬼。有次我接了个打毛衣的活,是一件男士毛衣。被他发现,非说我是出轨了,非要把那件毛衣烧掉。”
董子美垂着眼,“那件毛衣是我花了不少时间打的,卖了它,就能给雨南买她喜欢的红皮鞋了。”
“我不肯让他烧,他就拿剪刀剪,当时撕扯的太过,我的手臂不小心被豁开。”
董子美撩起袖口,在她小臂内侧,有一条明显的疤。
虽已时间久远,但看着上面凸起的疤痕增生,不难想象当时的伤口有多深。
董子美放下袖口,“之后,我就跟舒建明离婚了。”
“但是我没想到,他会把这种控制欲,转接到女儿身上。”
...
董子美说,舒建明一开始死活不肯离婚,还威胁要杀她全家。
纠缠了半年他才同意,而后更是以各种借口不让她见孩子,他说孩子恨她抛弃了自己,不想见她。
说到这董子美擦拭眼泪,“我以为孩子真的是怪我离婚,只敢偷偷摸摸的去看,一直到孩子上初中,我才辗转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舒建明从中作梗。”
苏曼眯了眯眼,想到了邻居赵大妈说的。
舒雨南初中时期经常跟舒建明吵架,父女俩关系恶化。
赵大妈理解成是舒雨南青春期,可是照董子美这么说,极有可能是舒雨南见到了董子美,并且通过跟她的交谈得知原来妈妈并不是不要她,而是爸爸不让她见妈妈。
怪不得,父女俩的关系会恶化。
苏曼追问,“然后呢,舒建明知道你们私下见面吗?”
“开始他是不知道的。”
董子美明白舒建明的控制欲有多强,她怕舒建明知道之后会冲着舒雨南发火,就一直瞒着他。
只是纸是保不住火的,董子美给舒雨南买的裙子意外被舒建明发现。
舒建明大发雷霆,他还以为是舒雨南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跟人家做了什么,人家才买了这些东西。
大骂她跟她那个妈一个样,还要带她去退学。
不得已,舒雨南才说出了自己偷偷跟董子美见面的事情。
舒建明得知后更生气,竟然开始像当年控制董子美那样控制舒雨南。
上学路上送,下学路上跟,就连她约同学出去,他都要跟踪。
“我怕他闹得太过,孩子难做,只能暂时不跟孩子见面。我跟雨南说,只要她考上了大学,以后就自由了。”
“只是...”
董子美的情绪忽然崩溃,“我没想到他居然会逼疯我的女儿。”
“逼疯?”
苏曼本想问具体情形,可董子美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了,她一边哭一边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