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纵横,谋略大势。
数年来,自己一直待在新郑之中,同新郑内的诸人碰撞,更是清楚的明悟这一点,捭阖者,便是天地之抉择,万物之分野。
虽有流沙在手,虽有十万大军在手,但观房间的其余几人行事太过于谨慎,太过于小心,使得,原本在掌控之中的一手好棋,变成如今的局势。
想要实现自己的东西,那就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将自己的东西推行下去,努力数年,伴随着南阳天泽等的覆灭,回到最初的形态。
“为强者,积于弱也。为直者,积于曲也。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也。”
“韩王若能够明白这个道理,韩国不会有今日之局面,术以知奸,以刑止刑,这才是流沙要做的东西,昔年,秦国的卫鞅便是以血铸就法治的贯彻。”
“不若此,韩国的时间不多了。”
银灰色的中长发垂肩而落,手持鲨齿之剑,冷酷的双眸在静室内的诸人身上掠过,浑身上下一丝丝浅黑色的玄光涌动,华丽不俗的漆黑色锦袍罩体,临窗而立,徐徐而道。
有些人,就是不太愿意面对现实,有些人,就是太过于相信现实,有些人,就是太看重于身上背负的枷锁,而那些都是可有可无的。
强者!
斩断一切!
弱者!
被那些种种束缚!
“九公子。”
随着卫庄口中那毫不留情的冷厉之言落下,整个略有火炉暖意的静室,不自觉的似乎顷刻间被窗外凉风涌入,烛火摇曳,诸人不语。
紫衣贵公子只手仍旧在徐徐摆弄着美玉,只是一双明眸时而灵光涌动,时而迷茫之色掠过,沉吟许久,未有后续之音。
踏着绛紫色高靴的紫女,继续调着手中的美酒,将其内的温度升高,以暖和身躯,美眸掠过静室,凝重之色不断凸显。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那素衣青衫的少年人挺立身躯,拱手对着紫衣贵公子一礼,轻言之。
流沙所要实现的一切,也是自己期望的一切,而今,局势虽逐渐艰难,但毕竟还未到真正绝望,未到真正无可为力的时候。
“你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更需要一个锐意变革的王。”
随着那少年人的轻语而落,紫女手中的美酒也调制完毕,一缕缕幽香弥漫,扩散整个静室,倾倒于青铜壶内,纤细的双手持之,起身而行。
若是韩王能够接受《强韩书》,如今当不会是如今的模样,但以韩国百年来的术治残留,想要让韩王接受《强韩书》的理念,难上加难。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是没有国家的依存!”
听着子房,听着紫女的回应,韩非手上的动作也徐徐停下,持在眼前,细细观之,美玉上的纹络格外典雅,格外大气。
脑海中翻滚过诸般,自从小圣贤庄归于新郑以来,一切种种尽在心间深处浮现,口中喃喃低语,双眸猛然绽放明亮之光。
“法的贯彻正是为了安国定邦,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我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我的法已经在那个强权的王手中,如今的新郑内,只有韩国九子韩非,欲以流沙之力扶大势。”
“纵然我败了,但我的法也一定会成功的,因为,我相信他!”
紧紧握着手中的那块美玉,从它被打造出来,就是这般的漂亮,不知道将来会落在何人手中,另一只空闲的手接过紫女斟倒的美酒。
温意而出,酒香扩散,沉重而语,他们所言自己如何不清楚,但自己不后悔,因为,自己的法已经有了主人,而韩非也有了自己的归属。
数年前,那人以万金之躯亲入新郑,那个时候,自己就知道他是自己之法的最佳贯彻者,也是最有能够将自己的法变成天下之法的人。
“知所败,而执意为之,非智者所为?”
临窗那同样持酒盏而立的卫庄,再一次毫不掩饰的讽刺道。
“不,我们现在还没有失败,还远远没有失败。”
“半月之前,赵国有一位好友传音,山东六国还有最后的希望,为了那个希望,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都为之身陨。”
“而今,那个希望似乎已经逐渐而显了!”
鼻息间深深嗅了一口气,并未品味之,紫衣贵公子头颅微转,将目光落在临窗那冷酷男子身上,摇首而语,也许,自己不该将未来寄托在那个希望上。
但……自己真的希望能够多一些时间,因为,这里有着流沙,有着红莲,有着自己为之在乎的所有。
咚!咚!咚!
韩非之语刚落,直接令得静室内的流沙诸人神色一动,山东六国还有最后的希望?这个希望甚至和数十年来六国名声最大的封君有关?
不过,还未等诸人继续说些什么,静室外传来道道敲门声。
“紫女姐姐,外面有两位贵客,言语要见卫庄大人。”
“她们说姐姐一定会同意的,这是她们的信物!”
清脆之音而起,夹杂着淡淡的柔媚,没有推门而入,小声在房门前低语,清晰的流入静室之内,其间夹杂淡淡的奇异之感。
“两位贵客?”
“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