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郡守嬴体见过武真侯。”
次日一早,陇西郡守便是带着一行数人,赶至平襄城。
入平襄城内一普通府邸,正厅近前一礼,两年前,自己曾一见武真侯,如今再见,想不到却是为了督阵陇西、北地两郡文武要务。
看来大王对于武真侯是相当重视。
不过,赢体心中却是有些浅浅的不安,陇西两郡已经各有郡守,但大王还是派遣武真侯前来,莫不是对于他们的近来为政不满意?
不然,何以在他们的头上,又空降一位这般权势甚重之人,心中虽这般想着,面上笑意不绝,看着面前年轻至极的武真侯,已然中年形态的赢体更是感叹。
“无需多礼,坐!”
陇西的治所在狄道,距离平襄之城近八百里,想来眼前这位郡守应该是关注自己行踪的,否则不会这么巧,自己昨天刚至平襄,今天对方就来了。
不过,来了也好,也好商谈一下接下来之策。
待北地郡郡守与诸多县令、世族族老们前来,便可进行具体的举措降下了,与其颔首,屈指一点旁边条案。
“是。”
赢体轻轻一笑,衣袍而动,跪坐在条案之后,旋即,便是有侍女献茶。
“地动在陇西、北地两郡都有发生,如今已经过去半月,然本侯一路入陇西,所见所闻,都仍旧入眼荒芜,饥民流散。”
“莫不国府降下的整治之策,你以为不妥?”
身着宽松的浅白色常服,发丝随意的梳拢一束披散在身后,旁边雪姬静怡,素手烹茶,徐徐的献上前来,玉盏晶莹,毫叶沉浮,颇为典雅。
挥手一探,握在手中,轻抿一口,唇齿生香,于眼前这位陇西郡守,算是有些了解,为赢秦一族的旁支,缘由宗族老人的推荐,位列郡守。
近些年来,于陇西之地来说,没有什么过错,也没有什么功劳,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寻常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但这等灾祸之事发生,可就是考验对方的时候到了。
很明显,对方的整治水准并未达到自己的要求。
砰!
一语而落,悄然间,刚入座的赢体,浑身为之颤动,手掌刚拿起的茶盏为之不稳,跌落条案之上,清脆之音回旋,茶水流淌四溢。
神色瞬间变的煞白无比,瞬间从座位上起身,行至正厅中央,屈身而跪,拱手重重一礼。
“下臣失职。”
“下臣有罪!”
赢体心中颤抖不已,当今大王素喜《商君书》,自己也曾一览,而且在朝廷律例之中,也有诸多条例约束官吏,上至相邦,下至县丞等等。
未能够及时处理陇西一地的灾情,已然有罪,倘若武真侯上书一言,怕是自己丢官事小,一身性命都难以保障。
此为惶恐之所!
自己这个陇西郡守,看似权力不小,实则早已不复数十年前的郡守模样,大王近年来的举措,将各地郡守之权收回不少。
今王强势,奈何!
“说说你失职在何处?”
“本侯被大王派遣督阵陇西、北地两郡要务,你以为本侯愿意替你解决陇西灾祸之事?之所以派遣本侯前来,你应该明白的。”
陇西、北地两郡的郡守素来由赢秦一族的旁支与姻亲之人担任,那是赢秦一族的祖地,自该如此,除了这两处特殊之地,秦国其余郡县倒是没有这个限制。
在朝堂之上,不是秘密。
抿一口手中茶水,看着面前那浑身颇为战栗之人,轻语一言,问询道。
“下臣失职。”
“下臣没有及时的处理地动灾祸之事,没有稳住陇西一地的庶民流散,没有止住有心之人的流言扩散……,下臣有罪!”
赢体未敢抬头,脑海中极力翻滚进来的陇西之事。
自己其实也下发一些文书命令,但成效不大,根本没有被贯彻入县、里,以至于半月过去了,陇西还是如此形态。
些许事情自己都看在眼中,身边也有人帮助,但奈何就是看不到成效,为之奈何。
当然……这是自己的过错。
“你倒是挺明白。”
“昨天本侯已经令平襄县令以本侯的名义下发文书,召集两郡要员前来于此,商榷整肃陇西两郡要务对策,既然这些问题你都看到了。”
“那么,你觉如何?”
“站起来说话。”
周清面上又是一笑,看来能够成为郡守,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将手中美玉雕琢的茶盏落于条案之上,继续问询道。
倘若能够说出个一二三来,他这个郡守还能够继续做下去,若是不行,郡守的位置也该换换了。
“是。”
赢体徐徐的抬起头,看了上首的武真侯一眼,观其神色,心中略安,随之,缓缓起身,立于厅中,沉吟片刻,梳理自己能够想到的对策。
“秦国素来治灾不救灾,下臣以为,该效仿武真侯数年前在修筑郑国渠之策,兴建陇西一地的水利,开通毛渠,修筑长城。”
“由此,可以梳拢游散的饥民,以保他们不会生乱,也能够助力这些饥民渡过眼前劫难。”
这个策略,身边的谋士有人提过,故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