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鲁仁义一时间想到了大姐。
“牧之,难道你也打算把你弄进纺织厂?”
王牧之摇摇头。
“现在厂子离一个月最多也就拿上四十块钱,根本没什么前途,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跟着我做买卖,有你跟我二姐帮忙,咱们的买卖很快就能做大,到时候也给你们两口子盖一处这种院子。”
鲁仁义有些犹豫。
在他看来,去厂子挣四十多块也不错,起码旱涝保证。
要是跟着牧之干,说不定哪天买卖一赔钱,自己啥也捞不着。
“怎么了二姐夫,难道你舍不得煤矿?”
看到鲁仁义还在犹豫,王牧之自然知道他心里面怎么想。
在如此这个年代,这个地方。
做生意还是不会被大众所接受,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进厂,当售货员这种工作,起码每个月赚的钱是固定,上面有国家管着,情况可以稳定下来。
“牧之,我倒不是舍不得煤矿,现在村里面有好几个下煤矿的身体都不好,我爹也劝我出来,家里面有他一个在煤矿上就足够,可跟着你干买卖……”
鲁仁义没把话说完,可意思大家都懂得。
毕竟是自己家人,王牧之还是很有耐心。
“二姐夫,你不要太担心。
再说如果你图的就是个安稳的话,那跟五六十岁的中年人有什么区别,你现在正是年轻力壮时候,跟着我保证比你进厂子挣得多。
二姐,你也别不说话呀,你怎么想的?”
“对对,媳妇你怎么看,我这个人脑子笨,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王牧之胸有成竹地看着王红梅。
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姐跟大姐的性格截然相反,内心充满干劲,每天窝在家里看孩子简直太浪费,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更重要的是在事业开启阶段。
自己还没有找到前世自己的那些左膀右臂,二姐的到来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点,又小时候的那些经历,二姐一定是自己可以最信任的那个人。
王红梅沉默了几秒,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坚定。
“就这么说定了牧之,等你结婚之后我们就搬出来跟着你干,你姐夫要是胆子小不敢的话,就把他弄到厂子里上班,或者直接在家带孩子也行。”
“别呀媳妇,我哪是带孩子的那块料啊。
让大伯他们帮忙带一下,我肯定要追随着媳妇你的脚步,别哪天你这朵花插在了别的牛粪上。”
鲁仁义嘿嘿直笑,凑到王红梅身边笑呵呵地想拉着她的小手,却被王红梅一把推开,顺便再送上一记白眼。
“干什么呢你,牧之还在这呢。”
“怕什么,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
被推开的鲁仁义又笑着贴上来,面对他这样,王红梅也没办法,只能红着脸任由自己的手被拉住,嘴里嘀咕。
“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这么没正行。”
一家人欢声笑语,转眼入夜又清晨。
晨兴步北林,萧散一开襟。
阳光才将黑幕撕开一道小口子,王牧之便已经起身收拾东西。
今天是跟吴国约定好的日子。
他哥哥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邀请了他。
“牧之,要不我就不去了吧,人家只是邀请了你,我就这么随便跟过去,说不定会让人背后说闲话,对你影响不好。”
宿舍门口,李恩惠有些踌躇地说着。
王牧之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在这个时候自己千万不能得意忘形地给王牧之惹麻烦。
“你想多了。”
“一顿饭而已,你真的不用太在意我,我还是别去了吧。”
“恩惠,你应该这么想,我现在带你过去可以多认识一点朋友,以后在生意上你也要出面的。
对你,对我,对咱们的生意都有好处,难不成你能藏一辈子?”
听王牧之这么说,李恩惠这才点点头。
问清楚今天到底是什么场合后,李恩惠进去换了一身衣服,顺便还拿出了一幅画在王牧之面前展开。
“牧之,你那个朋友家有权有势,钱财这种东西肯定显得有点太俗了,你说我送这个过去行不行?”
“这是你自己画的?”
王牧之有些惊喜地看着这幅画。
“你什么时候学会水墨画的?”
“万变不离其宗懂不懂,再说谁规定我的老师只教给我一种画法?”
王牧之点点头,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恩惠,你真是我的贤内助!不瞒你说,我昨天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着,就是在想礼物的事情。
国哥的家人肯定都是体制内的人,送的东西太轻或者太重都不好,你的这幅画真是送到我心坎上去了,太漂亮了,还能体现咱们的心意,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恩惠抿嘴发笑,轻轻拍了下王牧之。
“瞧你说得,哪有那么夸张,你不怪我就行了。”
“不不不,我绝对发自内心,赶紧卷起来拿好了,咱们就送这个。”
看到王牧之说得诚恳,李恩惠这才笑嘻嘻地将画包好跟着他来到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