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他们都死了,现在轮到你了!”
埃文抽出刀来,而其他律卫也开始准备吟唱咒文,但卡尔却摇了摇头:“抱歉,我想我已经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了,现在我要走了,而将要死的恐怕不是我。”
“不和你废话了,攻击!”
“喔,等等等等。”卡尔用影护和影傀儡挡掉两发迫不及待攻来的咒文,“别冲动,我想你们是不愿意在这里动手的,尤其是火焰类咒文。”
埃文和律卫们几乎怒不可遏,但一路吃的暗亏的确让他们的攻击停了一停。
“不觉得这里有点热,而且太安静也太黑了吗,开个灯怎么样?”
卡尔说完微微一笑,扳开了身旁的开关,昏暗的舱室重新被点亮。
而律卫们这才意识到——他们追着卡尔到了哪里。
宁静号的蒸汽动力室。
而卡尔·海勒的身边不远处,是正在滚滚运作的数台蒸汽机和动力管道。
律卫们猛得怔住了,咒文不自觉散去,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不好意思,我刚才关了灯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我还贴心地用了隔音和降温的咒文,给我们最后的道别营造一个尽量舒适的环境。”卡尔又吸一口烟,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还想要公主殿下最喜爱的宁静号,不是吗?”
埃文眯了眯眼,不自觉流下冷汗:“你……想干什么?”
“只是不想把宁静号白白给你们,维多利亚肯定也不乐意——你或许不知道,她一向很不喜欢炼金教会,嫌弃你们太抠门了,对此我举双手赞同……”
卡尔随手弹掉还燃着的烟头,惊得律卫太阳穴一震。
只见他左手拎着木匣,而刚空出的右手,却从腋下枪袋掏出了和平之光。
“言尽于此,就这样吧。想要宁静号也行,自己去河底拼碎片。”卡尔单手扳开保险,鬼魅一笑,“你们猜我刚才压了哪种子弹?”
“动手!不要让这疯子开枪,冲上去压制他!”
“回答错误。”看着挥舞长刀朝自己冲来的律卫,卡尔不慌不忙微微摇头,“是高爆弹。”
随后,他抬枪对准了蒸汽炉。
扣下扳机。
……
“呼……哈——”
是夜,运河沿岸的树林中,维多利亚竭力迈动着酸涩无比的双腿,背着她的影卫爱娜一同往更深处跑去。晚风吹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刮得生疼。
刚才跳水逃生,本就来不及穿戴整齐,现在更是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逃的仓促,爱娜只来得及给维多利亚系一件披风,可本是防风保暖用的狐裘披风,浸湿后却犹如千斤沉重,更是发挥不了半点原本的功效,简直像是披着冷窖。
而没穿袜子、赤足踩着湿透浸水的鹿皮靴奔跑,仿佛是踩在泥潭里一般。不停仓促奔跑令她细嫩的脚底被靴子磨出好几个血泡,可维多利亚连脚步踉跄都不敢,只能生生忍着脚心传来的钻心疼痛继续迈步,好在现在已有点疼过劲了。
浑身的汗水和浸湿的河水令维多利亚冷热交杂,潮湿的发丝黏在她的额间,不时扎眼,可她却无暇顾及这诸多难堪——卡尔给她们争取时间挡住大部分追兵,她们必须一刻不停地跑,现在可不是停下休整的时候!
而从噩梦中醒来后直到现在,维多利亚再震惊无措也终于理清了现实——炼金教会对他们下手了,教会背叛了王室。
甚至是在南莱茵向维德宣战之前!
这或许是某种讯号,亦可能是事态升级的导火索。
这是陷阱,教会是以护送某个重要的东西以及放他去按规矩觐见为名,让卡尔卸下防备,顺理成章离开明斯特,再利用卡尔和她的关系让他们放松警惕……
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杀死卡尔,除掉能力与威望兼备的勋爵,不让他为王室效命,杜绝变数;
再掳走她这王室长公主,威胁王室,让国王投鼠忌器。
即使教会与王室关系再怎么紧张,可没人能料到教会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直接翻脸动手……
他们恐怕暗中筹划了很久了。
“小主,对不起……”爱娜虚弱的歉意从背后极近的地方传入耳畔,“但请您放开我吧,您先跑,他们不会这么快再追来的……您丢下我会轻松些,很快就能逃掉的。”
可维多利亚却置若罔闻,反而更紧地搂了搂爱娜环在她身前的胳膊,托着爱娜双腿的手努力往上抬了抬,好背得更紧,不让这傻瓜影卫再挣扎着想下去。
她一步也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