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顿晚膳沈媛也有不错的心情能够享用,偏在用到一半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让人无法忘记的声音在宫门外响起,打断了主仆之间的和谐氛围。
沈媛保持手持筷子的动作不动,脸色却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旁侧的碧枕忙小心的观察娘娘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娘娘,奴婢出去看看。”
话音还未落,就听沈媛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不必,快去将崔大总管请进来,莫要怠慢了才是。”
碧枕不敢怠慢,忙应声去开门。
沈媛放下手中筷子,感觉浑身都跌入了冰窖般的寒冷,闭上了眼睛傲慢的抬起头,不愿意让渐渐湿润的眼角流出任何东西,用一种聛睨一切的姿态对着门口:“崔大总管您有何事。”
她的语气算不上客气,却也绝对说不上任何的友善,透过这点已经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被如此怠慢的崔富威却也没有任何不悦,依照往常笑意盈盈的给德妃行了礼,自顾自的说起来意,却听的沈媛阵阵蹙眉,绝美的脸庞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不由睁开眼诧异的看向崔富成。
已经在宫中服侍昭华帝许久的崔总管如何能不懂德妃的眼神,颔首,道:“娘娘若想继续在宫里能生存下去,谨小慎微除外,还要揣测帝心才是。”
沈媛却如何不明白崔总管这句话的含义,可惜一颗心都牵挂在昭华帝的心上,也不见人对自己有片刻的温存,哪怕只是一句话的虚伪分明都不愿意给她沈媛,那么久的爱恋到了后来竟然是一厢情愿,如今这崔总管来又是何意呢。
嘴角牵起的苦涩笑容很快消失不见,沈媛敛了神色,重新恢复那个雍容的德妃,含笑对崔总管说:“崔总管烦劳您回去禀告陛下,臣妾身体不适,恐无法侍奉陛下,且陛下辛劳一日莫要再如此辛劳,还请陛下在菀贵妃姐姐宫中留宿。”
此话一出,就连劝慰德妃莫要如此执着的崔富威都有些看不透德妃是怎样的性子了。都说后宫妃嫔唯恐不能侍奉陛下,这德妃倒好,竟然由此殊荣竟还不知谢恩,反而推拒了。
“既然娘娘身子不适,咱家也不打扰了,这就回去向陛下禀报。”
沈媛眯眼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出言留下,在她的心中还是有一丝的伤痛无法彻底恢复,哪怕是不肯衷情的陆南城对菀贵妃永远都是那般真心,却从未在乎过她沈媛的心,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沈媛拢了拢宫装,仿佛没有任何的撼动,仍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完美模样,轻声道:“碧枕去送送崔总管。”
碧枕心领神会,跟在崔总管身边走出宫门,一直到了距离稍远的地方,这才从袖中摸出个精致的木盒塞进崔富威的手中,“崔总管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还请您笑纳。”
崔总管是昭华帝身边服侍的人儿,自然是懂得这些个弯弯道道,倒也不客气,看也不看盒中盛放的是什么东西径自收了,目视前方,提点道:“咱家有一句话提醒碧枕姑娘,这后宫里的是非不是情字能够决断,德妃娘娘若不想自毁前程也该明白这个道理。”
那日德妃和昭华帝发生的事情崔总管虽未在场,却也能够猜测出一二来,只怕这德妃娘娘的一番心意落在了空处,身为君临天下的帝王怎可能因后宫一个女子的感情彻底改变。
正所谓君王自古多情却也无情,若非如此如何庇佑天下芸芸众生,可惜了德妃一颗真心奢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今日的提点,自是希望德妃莫要步了前车之鉴,面的痛苦终身,却忍不住再度道:“且娘娘已有了皇子,德妃也该满足了。”
碧枕少许犹疑,却还是认真的听从崔总管的好意提点,这些个话总不至于是错的,或许娘娘在这点上真的过于较真,可惜这些个事情也不是他们这些婢女能够插手。
“咱家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碧枕姑娘不必多送。”崔富威淡淡点头,消了让碧枕送他出昭阳宫的念头,一人掌灯慢悠悠的离开了。
云溪宫
“贵妃娘娘,日前陛下对你我之事隐约有所察觉,微臣认为,出于稳妥起见您还是莫要太过频繁往微臣府中送信,免得被有心之人发现。”沈廷唇角含笑,仿佛是在刻意提醒菀贵妃现在不正是她行动的最好时机。
杨皇后一直居于深宫之中,又是六宫之首,掌管后宫凤印,这等身份无人能及,但是在这个时刻却成了致命的身份,皇帝向来忌惮杨家托大,对这位皇后自然也是有些许别样的心思,从不敢彻底依赖于她,便不就是给了菀贵妃机会。
玫红的宫装衬的温怜宜愈发的冷艳绝美,但在沈廷眼中不过绝色佳人,却再难生出任何的情愫来,只淡淡一眼便已将人身上的风姿展现。
温怜宜但笑不语,拿起白玉壶倒了一杯茶,这茶水都已经凉了几个时辰,她却恍然不觉般双手捧着茶杯,绝色的面上渐露出淡淡的情绪,却根本无法让人猜出她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诸多思绪在菀贵妃心中快速划过,杨家的死活她毫不在意,但是这杨浅意必须要死在她的手中,却一想近日陛下因着杨家不轨对皇后也少了一分心思,已经许久不曾踏足凤仪宫,这心中难免就荡起一丝快意。
明明该恨她入骨竟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