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凌晨才稍见停歇。
晚上窗外“呜呜”的风声搅得我心神不宁。
李狗屁倒是睡得香,他沾枕头就着,鼾声跟他娘电钻似的。
雨彻底停的时候,大约是七点半左右。
我洗漱完回来,李狗屁正好也睡醒了。
他睡眼惺忪地跟我道了句“早”,然后就去蹲坑了。
我等了他半个多钟头,他才慢悠悠地回来。
然后又等他收拾完自己的门面,结果这会儿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磨磨蹭蹭实在不像他这种人的性子。
可偏偏他就是磨了,而且我总感觉是故意的。
直到我们退了房离开宾馆后,我才问他:
“老李,你是故意拖到现在的吧?”
“哪是故意呢,老板你说笑了。俺不得挑个阳气重的时辰上路么?免得又出啥岔子。”
诶?听上去好像还真有点儿道理。
于是我俩按照昨天的路线,走了一个钟头又来到了这片树林前面。
我正打算继续往前走,李狗屁却忽然拦住我说:
“等等,我先尝尝。”
说着,李狗屁蹲下来从地上的小水坑里沾了水。
然后他居然真的“尝了尝”,不过几乎是刚放进嘴里他就啐了一口。
紧接着,李狗屁眼神顿时变得无比犀利!
他死死盯着前面的林子,嘴里还低声骂了几句脏话。
然后他才对我说:
“老板,这雨水腥得很,昨晚八成有啥脏东西跑出来了!”
“不是吧?这能尝出来?”
“俺不解释,你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我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也学着他的样子沾了点雨水放进嘴里。
然而根本不需要舔,这水刚进入我口腔就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我赶紧将其甩掉,忍不住干呕了好一阵。
这味道简直跟腐烂的尸体一模一样!
李狗屁神色冷峻,随即从包袱里拿出一包黑乎乎的东西。
他自己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对我说:
“老板,你也嚼一颗遮遮味道,还能辟邪。”
我拿起一颗闻了闻,没啥怪味。
但黑乎乎的实在看不出是什么。
李狗屁都嚼了,那应该没事。
于是我把这东西放进嘴里的同时也问他:
“这是啥啊?”
可我刚咬了一口就听李狗屁淡淡道:
“黑蒜!”
“……呕!呕!”
……
“老板,你真是糟蹋好东西啊,那玩意儿好吃,就着馒头别提多香咧!”
“放屁!你喜欢你多吃,我有手串保佑就行了。”
黑蒜,那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入口。
虽说味道确实比腥臭味强,但到底属于恶心的范畴。
我这人没口福,实在吃不惯这些。
李狗屁虽然说了黑蒜能辟邪,不过我着实不想哕一路。
况且我还有陈天魁送我的手串和阴差,所以就算真遇上麻烦我也不怵。
我俩并肩走入树林。
脚下的稀泥很滑,稍不留神都会平地摔。
不过林子里的雾气反倒不如昨天那么浓。
看来这就是李狗屁说的“挑个好时辰”。
雾气虽然散了,但我们弹好的墨线也出现了情况。
按说一夜大雨过后,墨线被冲没都不奇怪。
可偏偏这墨线痕迹是左缺一段,右缺一截的。
李狗屁看着缺口对我说:
“真是大凶啊,老板你瞅见没,果真有啥东西跑出来了。”
“老李,你觉得跑出来的会是什么?”
“唔……得看脚印!如果有脚印,那就是僵尸,如果没有,那就不好说了。”
说罢,我俩顺着这些墨线缺口方向继续往前走。
果然尽头就是昨天我们挖的墓坑。
但最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墓坑根本没有被雨水冲垮,七尺三的尺寸也纹丝没变。
关键是墓坑里不仅没有积水,连周围的土都是干的!
李狗屁舔了舔嘴唇,语气颇为凝重道:
“老板,这墓真不能掘,俺们赶紧给它重新填上吧!”
“唉……老李,我实话跟你说吧,这墓我必须掘,绝不能让下面那玩意儿出来祸害人。”
李狗屁闻言一惊,有些诧异地问:
“你不是考古嘛?咋又跟邪祟扯上关系了?老板,你到底是干啥的?”
我没有接话,干脆拿出一张黄纸现场展示。
精血飞溅到黄纸上,趁其未干,我飞速画下一张雷符。
就在符箓成型的瞬间,林子上方就响起了阵阵闷雷的轰鸣。
李狗屁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他颇为埋怨道:
“咦……!老板你有这好东西咋不早拿出来咧?!俺昨天要是知道你有这本事,拿还管它凶不凶的,直接刨它十八代祖宗个屁的了!”
他没懵,我懵了。
合着这雷符有用?
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