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太谦逊了,你如今不过二十六岁,尚未拜入七玄宗门下,就能凭自己悟出巽风意境第二步,来日必然会是我之大敌,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倘若让你拜入七玄门下,迈入五脏之境,再练出个三四种意境,那还得了?”
程厚华笑呵呵的从背后的竹篓中拔出泛着缕缕寒意的剑,道:“所以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让我以后坐立难安,还是请陈兄早些上路,莫要挣扎受苦。”
伴随着话音落下。
他将手中清寒剑一扫一挥。
霎时间,一股寒意弥漫四方,天穹之上倾盆落下的雨水,一片一片的定格在空中,尽皆化作一缕缕的寒冰,连同附近的雾气尽皆被冻结在一起。
几乎就是顷刻之间,雨水连同雾气,被冻出了一个三丈见方的区域,冰层之上有元罡真劲流转,将所有人都封锁在这狭小的区域中央。
“上路吧。”
刘宿淡淡的道。
他年轻时也和程厚华一样唠叨,废话很多,但现在年纪大了,话就渐渐的少了,尤其陈牧掌握有巽风意境的第二步,超出预料,未免意外,还是及早杀之。
伴随着话音落下,他手中之剑轻轻一挥,一缕秋风之意荡开,萧瑟之中伴随着丝丝凉意,每一缕凉意都是一丝剑气与杀机,一下子化作千百道,向着陈牧落去。
嗤!嗤!嗤!!!
肉眼可见的一束束无形剑气,向着陈牧破空而去,每一道都足以贯穿钢铁,上面都蕴含有元罡真劲流转,在狭小的三丈之内,几乎封锁了陈牧所有的方位。
而几乎就是在刘宿出手的下一刻,何无忧也紧接着悍然出手!
实际上他才是场中,对陈牧杀机最为强烈的人,但他清楚他的实力在场中属于最弱,陈牧掌握了巽风意境的第二步,不是他轻易就能拿下来的,所以他便始终隐忍不发,直到程厚华封锁天地,刘宿悍然出手,他这才将隐忍的杀机一下子爆发出来。
嗡!!!
何无忧出枪,整个人立足于地,仿若一座泰山,手中之枪并无任何花里胡哨的招法,就仅仅只是以最简单的挥击,如若泰山压顶般,向着陈牧的后脑而去。
原本被程厚华封锁天地的冰方之中,杀机就已经犹如丝丝寒意交织,这时候两位五脏境出手,更是将所有的森冷寒意都引向陈牧,似已为陈牧选好了葬身之所。
就在下一刻,
陈牧出手了。
一样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法,有的仅仅只是朴素的一刀。
这一刀,缠绕着巽风意境之威,刀气凝而不发,盘桓于流银刀身之上,仅只一击,就将来自正面的刘宿挥出的所有秋风剑气全部席卷碾碎!
当!
这是刀枪碰撞的声音。
陈牧这一刀挥出的是一道圆弧,在击破了刘宿所有剑气的同时,裹挟着的支离破碎的剑风一记回旋,便与背后落下的何无忧的一枪碰撞在一起,迸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
同时一双冷漠的,近乎没有感情的眸子看向何无忧。
“不好。”
何无忧几乎是一刹那间,就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般的危机,但此时此刻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凝固在原地,并露出一丝震骇。
缠绕在陈牧流银刀上的,不仅仅是巽风意境之威,还有真正的元罡真劲,此人早已踏入了五脏境,迈出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轰!!
仿佛山崩般的声音从何无忧的枪身上传来。
陈牧这一刻展现出的元罡真劲,在何无忧的感知中简直凝练到恐怖的程度,远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仅一下就硬生生击破了他的元罡真劲!
艮山意境者,以自身为山,借助地势,固然能发出势若山倾般的沛然一击,但若是被人以正面击破元罡真劲,那么便如同山崩,与地脉的联系反倒成为累赘,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做出更多的动作!
这种停滞其实并不长,甚至连十分之一息都不到,对于磨皮练肉的武者来说,甚至可能都无法察觉,但在五脏境的存在面前,却足以决定胜负,乃至生死!
嗡。
陈牧眼眸中寒芒一闪,隐约有千风凝聚。
在流银刀的刀锋之上,那凝而不发的巽风意境,此时终于一下子延展出去,化作一束肉眼可见的刀气,纵横丈余,在何无忧元罡被破,短暂凝滞之时,一下子就掠过了他的上半身,并在后方那一片片冻结的冰壁冰雾上,留下一道沟壑裂痕!
“……”
何无忧整个人彻底凝固在原地,一缕血线从他的左胸一直蔓延至右肩,整个上半边的身子已悄无声息的与下半截断开,尽管因为天地间弥漫的丝丝寒意,而使得两部分依然冻结在一起,但却已经不可能再弥合到一处。
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陈牧,眼眸中全是难以置信。
陈牧,才不过二十六岁,情报中其人突破锻骨境也不过是一年之内的事情,纵然是以极其夸张的进度,强行冲破五脏境的界限,那也必然是根基虚浮,怎么可能凝练出如此强悍,近乎远胜于他的一身元罡真劲?!
要知道刚才那一下,陈牧是以纯粹的元罡真劲,硬生生搅灭了刘宿的秋风剑气一击,继而又与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