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
他走到雷德面前,非常自然地抬起手,挽住了哥哥的手臂,像是没看见雷德几乎要下意识拍开他的手的嫌恶眼神,在众人的视线中,一起走出了客厅。
“你真恶心。”雷德用两人之间才能听得到的声音挖苦他。
简青平静的回答:“你也不赖。”
一出门,雷德就像是起了满身鸡皮疙瘩那样甩开简青的手:“放开!”
简青收回手,目光冷冷地,望向雷德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
他用这种令雷德无比惊恐的眼神扫视了他一圈之后,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用气哼了一声,像是一道意味不明的冷笑。
他无所谓的态度再一次点燃了雷德的神经:“你在干什么?!怎么敢对我这样的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是来找你做什么的?你把我害的那么惨——现在就想一走了之吗?!()”
简青转身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轻声笑了出来:你在说我吗??()_[(()”
那张神色总是浅淡的脸上常年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因此,现在那抹淡淡的讥讽神色就在他脸上表露得异常明显。
雷德只是想看见他跪地求饶的样子,说不定自己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原谅一下他——
没想到,简青不但没有丝毫悔过之心,还露出这种神色来。
他怒极反笑,冷哼一声,想起什么一般,洋洋自得地对着简青嘲笑:“你不是喜欢你那棵藤蔓吗?父亲把整个花园都封了,我看你还怎么样去找你的小树朋友。”
相处几年,他从不知道简青有什么在意的东西,最近几天,简青却对一株藤蔓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猜测,这应该就是简青在意的东西了。
然而,他说的这些话似乎一点也没有触怒到简青,他就像是看一件垃圾一样,安静地凝视着雷德,并没有任何想要理会的迹象。
雷德被他看得有点毛毛的,忍不住开口问:“你看我做什么?!你别得意,我告诉你,简青——你知不知道摩尔博士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他是来把你带走的!我不小心偷听到了摩尔博士和父亲大人的对话,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为什么还这样不在乎?你明明可以臣服于我,我带你过上几天好日子,让你这个生活贫瘠的低能儿在再一次被抓进实验室之前,知道真正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然而,出乎雷德的意料,简青仍然面不改色,就像是没听到过他的话一样,忽然轻笑了一声,慢慢地朝着雷德的方向靠近:“哥哥。”
他的声音清而浅,并没有太多的存在感。然而,这个称呼还是让雷德的心颤抖了一下——
这是简青第一次叫他“哥哥”。
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意升上脊骨,雷德并没有任何暖心的感受,而像是被一条浑身覆满冰凉鳞片的毒蛇攀爬上了身体,缓缓地将他脆弱的脖颈收紧。
他喉咙有点发紧,想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
简青慢慢的走到他面前,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可是那双眼睛仍然冷淡,笑意从未到达他的眼底:“哥哥,你好喜欢恐吓人啊,你只是知道实验室令人恐惧而已,但是你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缓缓收紧,那股被毒蛇缠绕的错觉再一次袭上心头,仿佛那条蛇正缠绕在自己的脖颈上,正在“嘶嘶”的吐着细长艳红的信子。
雷德艰涩地跟随着简青的话语,困难的回答:“……什么?”
“首先,他会让你饿半个月以上,期间一天给你打两只营养素——这是这半个月以来你能够获取的全部营养了。”简青的语调柔和,说出的话却是字字诛心,“他们会把你捆在一张实验床上,给你做很多抗性实验,这期间,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你都会在上面度过。长此以往,你的肌肉会
() 萎缩,营养素提供的营养中,大多都是催生血液的。”
简青缓缓地逼近他,那张苍白的脸上笑意浅淡,明明是漂亮的面容,却让雷德的心底生出一阵阵冰凉的寒意:“你想知道后来应该做什么吗?”
雷德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鬼使神差地顺着简青的话说下去:“做什么了?”
“细长的针头会刺进你的身体”简青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落在雷德手臂内侧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微笑着,轻轻戳中——
“就像这样。”
无形中,那条毒蛇仿佛终于显现出自己真实的样子,卸下冷淡孱弱的伪装,绞紧了猎物的脖颈,一击必杀。
恍惚之间,一条冰凉的东西真的缠上了雷德的脖颈,他被冰得一激灵,什么也顾不上了,尖叫出声:“啊啊啊啊——救命啊!!”
然而,他想说的话只是刚刚出口,就被骤然绞紧的细绳勒住喉咙,让雷德不得不仰着头,眼眶中滚落出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来。
他张大嘴,朝着简青坐着口型:“有蛇——”
简青读出了他的意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忽然笑了起来。
他取下环在雷德脖颈上的那根属于雷德自己的马鞭,丢还到瘫软得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的雷德怀中,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