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简青和凌一开始了隐秘的地下恋情。
他们不需要担心走得太近会让人怀疑——
因为,从很早之前开始,所有人有目共睹,他们的感情非常好。
就算当街牵着手一起走,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
凌一七月份又被他爸爸叫走了。
几年前,凌一爸爸亲自开了一家公司,前年刚刚上市,这几年正是上升期。之前凌一创业的钱,也是从爸爸的公司这里赚来的。
简青没有留他,约定好了等他回来,八月份一起去做志愿者。
即使凌一不在他身边,但没有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丝毫。
他每天都会在固定的几个时间点给简青发信息,凌一爸爸创立的公司在海边,他常常在晚上吃完饭之后去海滩上散步,到那个时候,凌一就会拍一些内陆见不到的水生动物和艳丽如火的晚霞,分享给简青。
简青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之前高胜寒说过的话——
他说,你哥对你就像对自己的对象一样好。
他们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后,好像还是之前关系很好的样子,除却一些心照不宣的拥抱和牵手之外,好像并没有别的大的变化。
他好像一直那样喜欢他,这份感情延绵了多年,终于得以在现在重见天日,直白地将自己心底压藏多年的情感公之于众。
和凌一曾经对他说的一样,他喜欢他的时间,和认识他的时间一样长久。
·
八月,骄阳似火,凌一提前了几天回来。
凌一带回了许多海边的特产,一共两大箱子,给周莉送了一条品相很好的珍珠项链,华贵而不妖俗,很符合她端庄典雅的气质。
周莉明显很喜欢,连声道谢。简建平也微微笑着:“你也太客气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下次去你爸爸那边,不要再破费了哦。对了,你爸爸怎么没回来?”
“在追我妈妈。”凌一回答得不动声色,“他们又在海边遇见了,人到中年,还能重燃爱火。我爸爸说要在那里多呆几个月,看看能不能重新追到她。”
一时间,在场的两个大人都微笑起来。
也许,儒士长衫和摩登红裙也可以很配。
凌一和叔叔阿姨寒暄了一会儿,忽然问:“简简呢,好像没看见他。”
“哦哦。他刚出门呢。”简建平笑了笑,“又去红心之家帮忙了,就刚走,五分钟前。你要一起吗?”
凌一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红心之家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个成立了很多年的爱心救助所,前身是一个福利院。里面收养的全部都是身有残疾的、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小孩。
一开始原本是公益性质的,后来经济下行,社会风气并不景气,于是福利院只能无可奈何地倒闭了。
但好在,好心的院长妈妈并没有放弃这些视她如命的孩子们,自觉地成立了现在的“红心之家”,接受来自社会各界的善款。
去年,凌一和简青也捐了一笔钱。
他点了点头,礼貌的向简青的爸爸妈妈告别:“那我先去啦,叔叔阿姨再见。()”
红心之家距离他们家有一段距离。
凌一没有骑自行车,而是走到公交站台,等待下一辆班车。
二十多分钟后,他站在了城市的另一侧郊外。
他抬起眼,红心之家的建筑遥遥地位于视线远点,在清晨薄薄的雾气之中掩映着身影。
凌一走进去的时候,简青正在给一群残障儿童上课。
这也是志愿者的活动内容之一,一些大学生也会趁着寒暑假的空余时间,来给小朋友们做知识启蒙。
等到他们再长大一些,对接过的特殊学校就会派几个老师定时来红心之家授课。
于是,暑假的时候,知识的启蒙课就由这些志愿者来教授。
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下课的时间已经到了。
简青穿着浅色的短袖衬衫,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来了,仍然站在一群小朋友们的包围之中,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
直到一个有点结巴的男孩咿咿呀呀的叫起来,简青才转过头,看见了凌一。
他原本情绪平淡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如同天边最闪耀的星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凌一也温和地笑起来,走进教室,和这些熟悉的小朋友们打招呼,“来的时候买了糖给小朋友们。小简老师,能不能麻烦你一起来分一下?”
他买的都是小根的棒棒糖,就是为了照顾人群中一些不能摄入太多糖分的特殊小朋友。
等到棒棒糖都分发完,每个孩子脸上都露出了柔软的笑意。
“老师。”一个穿着条纹裤子的小男孩哒哒哒地走过来,好像有点腼腆,半晌才抬起头,对着两人说,“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草莓味是什么味道?”
他举起面前的粉色棒棒糖,对着凌一眨了眨眼睛:“小花说,糖是甜的,我的糖应该是最好吃的草莓味。它很香。老师,什么才是香的呢?”
“嗯?我想想。”凌一微微歪着头,余光落在还在安抚另一个被抢走了棒棒糖的小朋友,低声对穿条纹裤子的小男孩说,“小简老师比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