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顾有富的表情,顾昭就明白了。呵,礼国公府要是没有控制顾家人的办法,怎么可能把他们接过来呢?
她把茶杯缓缓放在案几上,貌似怜悯地叹了口气,“哎,那我就没办法帮你们了。”
“或许你们可以选择彻底投入礼国公府,跟他们一起造反,也许等礼国公成功了,你们也能当个国公什么的?”
顾有富满脸绝望。别人谋反都是偷偷摸摸准备,说不定还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礼国公谋反还没开始,皇帝都知道了,能成功才怪!
现在他还能说是被礼国公给骗了,要是真的彻底投过去,等礼国公失败的时候,他们一家的脑袋真的就全都保不住了。
顾有富看了顾昭一眼,最后挣扎,“顾昭,你骗我的吧?谁家谋反能让这么多人知道?皇帝知道了,为什么还不动手把他们抓起来?”
顾昭翘起了二郎腿,没有回答。
沈蔚冷笑一声,“你怕是不知道我家顾大人是做什么的吧?”他拍了拍自己胸前的白鹤图案,“控鹤司!知道控鹤司干什么的吗?监察百官,代天行权!”
“懂不懂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是陛下的眼睛耳朵和利齿爪牙,什么消息我们控鹤司不知道?什么官员勋贵我们控鹤司不能抓?”
他抬起下巴,鄙夷地说道:“礼国公要谋反,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
“你以为为什么礼国公不敢逼迫顾大人,反而要把你们接过来,骗你们来得罪顾大人?那是因为顾大人
现在不是他能够左右的闺中小姐!”
顾有富脑袋嗡的一下,这下子他真的确定,顾昭没有骗他们,礼国公真的是坑死他们了!
“那怎么办?”他已经没有了主意,也不知道在问谁,“我们现在回细水镇行不行?”
不用顾昭回答,顾有富也知道,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礼国公拿皇帝没办法,拿顾昭没办法,拿他们一家还没办法吗?
出了上京城,国公府随便派些人手,就能让他们一家四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个时候,顾有富十分后悔,不应该一时贪心,被商队的人鼓动,千里迢迢赶来上京,结果一脚跳进了这样危险的境地。
高氏和顾盼娣也都愣愣地,看着顾有富的样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就连顾家宝都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他爹娘,不再叫喊。
顾有富慢慢地爬起来,弓着腰站在顾昭面前,低下头,“顾大人,你肯定有办法的。”
顾昭嘴角一扯,“我是有办法,但凭什么要告诉你?”
高氏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却被顾有富头也不回地踹了一脚,高氏立刻闭上了嘴。
顾昭伸出手指,点着顾有富的方向,“凭你以前对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连饭也不让我吃饱?”
手指又转向高氏的方向,“还是凭你把我挣的钱全都抢走,因为我想读书认字,硬是骂了我两个晚上,差点把我头打破?”
“凭你们在我幼时生病让我自生自灭?还是凭你们从十岁之后,就
没有给我买过一件衣服。每天第一个起床的是我,从早到晚的干活,吃饭却永远是最后一个,还给我留一个空空的锅底?”
顾昭又指向顾家宝,“还是凭着这个你们的心头宝,从小到大没叫过我几次姐姐,一张嘴就骂我贱人,什么都要我伺候,但凡我挣点钱都被你们弄去给他吃喝花用?”
顾昭收回手,往后靠在椅背上,“要不,就是凭着你们根本不管我是不是愿意,要把我卖给那个五十多岁的徐老头当第十五房小妾?”
顾昭的话没有一点愤怒的情绪,相反还比较平静,但话里的自嘲只有她自己知道。
秦行烈坐在房顶上,把顾昭的质问听得清清楚楚。
他闭上眼睛,遮住了猩红如血的双眼,努力克制着杀人的冲动。
年幼时候的经历,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曾经是他无法摆脱的梦魇。
消除这些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痛苦,他的办法就是,杀死那些梦魇!
如果顾昭也因为这些人在痛苦,秦行烈不介意替她把这些人杀光!
房顶下。
顾有富和高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当初是如何对待顾昭的。
因为知道顾昭不是他们亲生女儿,所以在顾家,顾昭的地位是最低下的。
穷人家里一件衣服姐妹接替着穿是常事,但一般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可是在顾家,是顾盼娣穿完的破衣服凑在一起缝起来给顾昭这个姐姐穿。
顾盼娣的待遇
是比不上顾家宝,却比顾昭要好上十倍百倍。
如果不是顾昭命大,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高氏期期艾艾地说道:“你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