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落在油纸伞上;雨,淅淅沥沥,散落一地,却是在东宫寝殿之内。
这串手持自傅怀砚年少时起就一直绕在他;手腕之上,从边关到上京,一直到他现在手握权柄,却又在此时,尽数散落在光可鉴人;玉石铺就;地面之上。
宫灯晃动,窗外月色清冷。
檀珠仍然还在跳动。
川柏却觉得,此时散落一地;,大概不仅仅是这串价值连城;檀珠手持。
殿中静寂许久,只能听到嘈杂;撞击之声,片刻不歇,好像是撞击在人;心间。
久久都未曾归于静寂。
有几颗檀珠滚落到了川柏脚边,他犹豫了一下,俯身拾起,轻轻放在一旁;木桌之上。
川柏走到傅怀砚;身边;时候,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他此时;神色。
也只是匆匆一眼。
只看到这位太子殿下此时眼睫垂下,瞳仁被惺忪;烛火照着,其实看不出是什么具体;情绪。
周身上下都被昏暗;灯光笼罩,看上去……却有些萧索。
他万人簇拥,声名在外。
此时手中拿着穿起那串手持;红绳,漆黑淡漠;瞳仁之中;暗涌犹如涨潮。
殿中无声,川柏静默在一旁,而在此时,东宫寝殿外突然被人叩响。
“殿下。”来人顿了顿,“霍小将军突然前来东宫,说自知己身有咎,现在正跪在东宫殿外,自请殿下责罚,已经跪了有段时候了。”
川柏了然。
霍氏上下信奉忠义。
霍离征自知放走了明楹这事有违忠义,所以此时前来东宫请罪。
现在已经夤夜,他知晓明楹应当离开了上京地界,所以才在此时前来。
殿外此时还飘着雨。
傅怀砚面上并无任何诧异;神色,手指缓缓点着桌案,却没应声。
过了片刻以后才道:“孤知晓了。”
傅怀砚说完这句话以后倏然抬眼看向川柏,缓声问道:“她,;确是自行离开;?”
川柏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无论是雇佣乞儿前往车坊之内租赁马车,还是带着身边侍女前往偏门离开,都并无任何其他人干预;痕迹。况且春芜殿中;细软也已经被整理好,公主;确是……自行离开;。”
川柏没有说出口;是,这次离开,公主应当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提前筹划为之。
有婚宴作为遮掩,往来宾客繁多,;确是离开;好机会,公主之前做;种种,却都是在为这次离开做准备。
傅怀砚眼睫稍微垂了垂,如白玉一般;手指收紧,看向了散落一地;檀珠。
川柏静立在旁,很久以后才轻声道:“金鳞卫尽数出城前去找公主下落,一路快马,循着沿路线索在京外数百里之内查找,应当并不需要多久,就能将公主殿下带回来。”
傅怀砚很缓慢地阖上双眼,喉间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自出生起就是为人瞩目;天之骄子,却又在这个时候,倏然生出一点儿颓败;意味。
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川柏等了很久才听到傅怀砚出声。
“……算了。”他轻声开口,“护她周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