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听见似的,还是要魏珠差人去请太医。
很快太医就来了。
太医为四爷诊脉之后,直说他的脉象并无异常,只是他的手伤的厉害,没有三个月不能痊愈:“……这瓷片虽不大,却极为锋利,更是划入掌心太深,若是再深些,只怕雍亲王这手就保不住了。”
这话一出,太医瞧见皇上脸色很是难看,又忙道:“不过皇上放心,雍亲王伤的是左手,想必不会影响平日里生活。”
“再者说,雍亲王乃是亲王,平日里的饮食起居根本不必自己动手,应该是不碍事的。”
皇上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等着太医下去后,皇上则对着四爷道:“你又何必对自己下
() 此狠手?”
“你是读书人,这手可是不能废了。”
四爷微微一笑,道:“当时儿臣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石答应是您的妃嫔,儿臣身为儿子和臣子,万万不敢染指的。”
方才魏珠已将弘昼与弘历带了下去,所以父子两个说起话来倒没那么多忌讳。
皇上免不得安慰四爷几句,就要四爷回京了。
当然,四爷临行之前,皇上也不忘交代他几句:“……你一直是个万事不愿假手于人的性子,可如今你手伤的厉害,若有些事能放一放,那就放一放。”
“朕倒是觉得弘昼有句话说的很对,便是天塌下来,也有个子高的顶着,你上面还有朕在了。”
这一番话说的四爷心里宛如吃了蜜一般,连声应是。
弘昼与弘历送四爷离开后,哪怕这时候已至傍晚,两个小崽子想起中午之事,仍觉得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虽说从前他们也时常听紫禁城中是何等吓人,但听说和亲眼所见还是不一样的。
这一路上,弘昼更是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哥哥你说石答应到底是图什么?难道她真的觉得皇玛法对她很好嘛?”
“若真是如此,那为何直至如今她还是个答应身份?可见皇玛法并不是真心喜欢她的。”
“唉,说白了,姑娘家的还是要多读书,要明白事理,不然就会被坏男人随便几句话就骗得团团转的。”
“石答应虽长得很好看,但我看却是着实不大聪明。”
弘历听得多,说的少,但也想明白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他先纠正弘昼口中的“坏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皇玛法,而弘昼是不能这样说他们皇玛法的。
继而他又道:“弟弟,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九叔在背后捣鬼?”
弘昼是眼前一亮,觉得弘历真不愧是以后要当皇上的人,面对这些破事是一点就通:“哥哥,你和我想的一样。”
弘历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可是就算咱们知道背后的人是九叔,就算皇玛法知道背后的人是九叔,又能怎么样?”
“就像我从前说的,凡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
“九叔既然敢将石答应送进宫,想必就已想好了万全之策。”
“要不然,为何是密贵人与皇玛法举荐的石答应?而非是宜玛嬷?”
“我可是听说宜玛嬷因石答应得宠,没少找她的茬儿,可见九叔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着这事儿会败露的。”
弘昼怔怔看着弘历,只觉得这话完全不像一个只有七岁孩子说出来的话。
可见啊,有的人生来就是当帝王的。
弘历见弘昼看自己都看傻了,狐疑道:“弟弟,你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说的不对吗?”
“对,可也不是全对。”弘昼笑了笑,正色道:“若皇玛法怀疑一个人,可是不需要证据的。”
“这一点,大概连九叔都没想过吧。”
当年皇上就是这样一步步对废太子失望的(),先是心底种下怀疑的种子№()_[((),再是透过废太子的行径确定他的不臣之心……到了最后,更是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要知道,废太子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连他都落得如此地步,更不必说区区一个老九。
结果和弘昼预料的差不多。
当天夜里,桃香和那个小太监一个咬舌自尽,一个悬梁自尽,这事儿似成了无头冤案。
至于石答应,刑部的人只觉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在众人看来,石答应如今还是皇上妃嫔,寻常人可不敢轻易用刑,可皇上又说了,一定要彻查此事。
当刑部尚书请示皇上的意思时,正看折子的皇上连头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刑部尚书如临大敌,这才下去。
皇上便又将魏珠喊过来:“传朕旨意,赐石氏一杯毒酒,送她早日上路吧。”
如今他已不想再费心思撬开石答应的嘴,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魏珠连声下去。
像这等事,魏珠从不敢假手于人,带着徒弟张顺子和几个心腹小太监,亲自过了石答应的院子。
直至看到魏珠的前一刻,石答应还在沾沾自喜,用她的话来说,若是皇上要处置她,早就处置了。
更何况,寻常女子又有谁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
可等她看到魏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