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声惊呼,许欣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嗡嗡的。
她现在很想扶额苦笑,她想过各种确定身份的方法,却独独没想到有人一上来就直接把“穿越”这件事咋呼出来了。
不过,这样一来,“娘亲”成了李雨云的可能性又高了几分,这咋咋呼呼的性格可太像李雨云了。
但许欣不敢再任由她继续自曝下去了。
虽然短短一句话,并不至于彻底暴露身份,但周围的人都已经看过来了,尤其是张婶,她也被那一嗓子震得不轻。
许欣连忙找补:“我娘她可能是被梦魇着了。”
一边解释她还一边用手在下方偷偷地掐了下李雨云的大腿。
之前一起上公共大课的时候,李雨云每次睡觉都让她帮忙望风,她就是通过这个方法提醒李雨云的。
古代最忌讳怪力乱神的东西了,尤其现在还是灾年,更要谨慎。
李雨云这会也反应过来,她只是偶尔说话不过脑子,又不是真的傻,现在一群人都盯着她,她还能不知道收敛嘛。
她也赶紧补救:“对,对,对,我刚刚是被梦魇住了,那个梦啊,可太吓人了!”
她一边说,还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以此佐证自己被梦魇住确有其事。
于是,许欣掐着大腿肉的手拧得更重了,她能感觉到被掐的“娘亲”抽搐了一下。
许欣在心里道歉:“对不起了,我也是为你好,要不‘云娘’的人设全崩完了。”
没有继承任何原身记忆的李雨云这会也在纳闷,为什么旁边这个“女儿”一直在掐她,难不成她穿成的身份其实是一个后娘?
眼看着李雨云还要开口,许欣快愁死了,她开始思考捂住她“娘亲”嘴巴的可行性。
好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有人在呼喊:“有水啦!有水啦!前面有条小溪!”
周围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
*
许欣赶紧趁这个机会扯住李雨云的袖子,附在她耳边低声快速地说道:“我也是穿越的,你先少说话,我们待会细聊。”
李雨云的眼睛立即睁大,她想张口又想起了刚刚的叮嘱,于是赶紧闭上嘴巴用力点头。
许欣已经对她不崩人设不抱希望了,只好转头当作没看见这些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云娘”身上的动作。
驾车的张大壮给了驴一鞭子,让驴子走得更快了一些,水资源很宝贵,得快点去占据有利的位置,晚上好在附近扎营休息。
张婶也不再看着后面,而是紧紧盯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小溪,她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在哪个位置抢水更好了。
终于到了地方。
许欣远远望过去,才发现那里以前应该不是小溪,而是河流,不过受干旱的影响,大部分的河床裸.露了出来,依稀可以看见枯萎的水草。
中间残存的水流不过小溪流的宽度,歪歪扭扭,水位也不高,难怪之前会被人误认为是小溪。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水了!尽管水流并不清澈,也依旧是逃荒路上的珍宝。
许欣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自从醒来后还没有喝过水呢。
张家村的人还在停稳驴车,流民们已经朝小溪边冲了过去。
有些人没有盛水的容器,就直接用手捧着往嘴里送,直喝得肚子浑圆才停下。
许欣看得触目惊心,过量饮水是有可能导致水中毒的,但她也能理解这些人,都已经吃不饱了,难得碰上水源自然要喝个水饱。
她只能叮嘱身边的“娘亲”“妹妹”和张叔、张婶:“待会喝水不要喝得太急,要不对身体不好。”
旁边驴车上的张大夫闻言,捋着自己的发白的山羊须笑出了声:“欣姐儿说的没错,津液各走其道,不可猛饮。”
驴车停好后,张家村的人并没有去跟那些流民争抢,而是等着这批流民喝完水后离开。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虽然张家村一起逃荒的人数不少,但如果把流民逼急了,爆发冲突可就得不偿失了。
等那些流民喝得差不多了,张家村的妇人们才拿着水囊去打水,附近其他驴车上的人也是如此。
走了快一天,才遇到水源,众人这会都渴得不行,张大壮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喝水。
因为,他还要守着驴车,驴车上有物资,附近的流民的视线时不时就从驴车上堆放的包袱上瞟过。
此时的张大壮已经完全看不出中午和张婶交流时的温和模样,他生得高大,又一脸凶相,此时拿着一把大柴刀在驴车前警戒着,用眼神震慑周围蠢蠢欲动的人。
许欣已经从驴车上下来了,因为被大夫叮嘱过暂时不能碰冷水,所以她被张婶留了下来,李雨云和喜姐儿倒是都跟着去了水边,虽然喜姐儿年岁尚小,无法抢水,但站在外围帮着拿灌好的水囊还是可以的。
许欣一下午都窝在驴车里,腿早就麻了,此时正好下来走动走动,但她也不敢走远,而是绕着驴车转,一边活动腿脚一边也看着驴车的东西。
在许欣的记忆里,她们在之前的逃荒途中,就曾见过流民哄抢的情形。
那时,他们才离开村子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