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妃,两人感情很是甜蜜,膝下也只有一个独子。比起王宫,其实更像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他补充:“小儿如今外出历练了,恰好不在宫中。”
沈长离从画上抽回视线:“世子如今多大了?”
阴山王如实答了。
他问:“那世子是否已去过了赤蟒府?”
阴山王膝下确实只有一个独子,阴山九郁。
他记得,阴山腾蛇与湟水赤蟒家应是世代联姻。
阴山王踌躇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小儿性情顽劣,和赤蟒家那姑娘并不投缘。”
说他不喜欢,也不想和她成婚,公开抗婚,从宫中跑了出去,一跑就是几十年,没有再回来过,只是偶尔报个平安。
“不愿?”他挑眉,像是有几分意外。
阴山王一想起独子就头疼不已,只是想着他以后继承了他的王位,要管着整个阴山,事情够多的。不如现在趁着年龄小,放他出去快活快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毕竟,按我们阴山王府的传统,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阴山王道,“我希望小儿可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
他眸中看不出情绪:“阴山王很宠爱儿子。”
可以由着性情来。他自小,似从未享受过这般自由,起居坐卧皆有要求。这种画作若是出自幼年的他笔下,只会被太傅撕毁,随后被鞭笞,莫说悬挂于殿中。
阴山王却心中一凛。
他语气平静,这话却说的意味不明。
他身上压着一点多年身居高位的傲慢,掌控欲很强,性格和多年前天阙并不完全一样,天阙性情更随意不羁些,他更多疑而冷酷。
龙君此前从未见过九郁,也未曾和阴山有过什么瓜葛。
阴山王实不知道该如何再接话,只能略过避谈,另起话头。龙君看起来,着实不是喜欢闲聊,关心人家府上这种私事的性子。
好在,之后沈长离也再未继续这个话题。
这一顿宫宴吃的食之无味。
直到席间,阴山王妃无意问了一句:“听说龙君也已婚取,夫人这次未曾同行?”
他停了一瞬,含笑道:“她身体不适,留在了天枢宫中修养。”
这句话不知哪里取悦了他。
他竟给王妃亲手斟了一盏酒。
克制、有礼,和其他女人保持了距离,但是明面上的礼节也都做到了无可挑剔。
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进退有度的成熟温雅男人,谦谦贵公子模样。
他是骗惯了女人的。因此,即便对他做出的那些偏激疯狂的事情有所耳闻,依旧抵挡不住阴山王妃对他印象甚佳。虽说之前一直听说龙君妻子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如今一看,两人感情倒是好,他很爱他妻子。
步辇离开阴山王宫之后。
青年安静坐于软榻上,不知在思索什么,他看向远方浓雾,交代随行的宣阳:“去寻一处能落脚的地方。”
“在云山附近。”
他有的是时间,也有徐徐图之的耐心。
左右已经等了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次。
沈长离并不喜欢待在妖界,这么多年,除去必要的事务之外,他几乎从未来过妖界,更别说是停留。
只是宣阳性子沉稳,从不质疑,便应声是。
他与原本预备去寻个和天枢宫差不多规格的住所。
不料他又说:“不要太大,五进足够了,带个前院。”
他苍白眉眼被笼罩在阴影中,显出几分沉甸甸、难以揣摩的阴郁来。此刻,宣阳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情,说不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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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曾给过他的所有东西,都收走了。
那个女人很可能不是白茸,出现的时间地点实在是都过于微妙。他性情冷酷且多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却也绝不会轻易相信。
若是假的,便抓出来,仔细杀了。
若是真的……他眉间凝起一点雾霭,不再多想此事。只想起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次幻觉与被赝品欺骗后的暴怒。
那只原本握在手中把玩的白釉杯,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捏碎了。银色的血顺着骨节分明的指间留下。
他容色平静,扔了茶器,也不再管鲜血淋漓的手,开始在脑中思索下一步行动。
宫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韶丹清脆的声音传来:“让我进去。”
她手中托着一个托盘,其中放着一个白瓷瓶。
韶丹从小在仙界长大,无忧无虑,见过的都是花团锦簇的美好,所以还对这没心的冷血男人存在一点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
那一晚他差点把她掐死。韶丹本来很惧怕,但是辗转从天枢宫仙童嘴里打听到,才知他原是毒发产生幻觉了。他身上盘踞着伴生的赤葶毒,并且已有多年,一直被他靠修为强行压着。
她在花神手下做事,对花草毒十分了解,知这毒素有多折磨人,又想起那晚他看她的眼神,心中顿起怜爱。
于是绞尽脑汁,设法调配了一个缓解毒素的方子,今日终于配了药,想送到天枢宫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