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冠侯府的千金。”
“朱蕊?”
“没错。”
勇冠侯是朱太后宗族内的堂弟,虽是同姓,但也隔着好几层关系。家里的爵位也不是依靠朱太后得来的,是自家高祖刀山火海里博出的功名。
“这是你跟朱太后结盟的条件?”
江成璟默认。
是交易,就会有筹码,有条件。
海云舒恍然:“我说呢,怎么少阳未卜先知了,原来这是她母后的主意。”
朱太后若不是母家无近亲,恐怕也不会让江成璟保举朱蕊上位,这应该是朱家宗族内最合适的人选了。
“那朱家姑娘到是个性情直爽之人,只是相貌平平,不够惊艳,怕在宫里繁花艳丽中泯然众人矣。”
海云舒考虑的不是这个:“单凭她姓朱,小皇帝就不会封她为后吧。如此一来,岂不压了小太后一头。”
江成璟解释:“皇帝幼时,在朱太后宫中抚养过,两人虽算不上母子情深,到也不至于多疑猜忌。”
“哦。”
“得让皇帝喜欢,还不能让他知道,是我保荐的人,否则小皇帝逆反心理一上来,只怕适得其反。”
了解事情原委,海云舒便开始出谋划策:“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英雄救美是戏本子里经久不衰的,反过来也一样。”
“接着说。”
“你还记得西夏的那位小公主吗?”
很久之前的事了,她倒是记得清楚。当时小皇帝被那位身着红裘骑装,在围场策马奔腾的西夏公主迷得神魂颠倒。
海云舒分析道:“他既然好这一口儿,找个机会,安排一番,鱼儿自会上钩。”
江成璟觉得可行:“我就知道,问你不会问错。”
她将酒一饮而尽:“王爷谬赞了。”
“只说别人的事了,咱们俩的事怎么办?”
她酒杯停在半空:“什么事?”
“婚事。”
她手一抖,酒杯倾倒,琥珀色的酒液溢出来,沿着杯壁缓缓流淌。
“怕了?”
她放下酒杯,掏出一方绣帕,低头擦拭,红唇轻启:“我怕什么?”
江成璟笑:“我当是你怕了江家的男男女女,不敢进我家门儿了。”
“你用不着激将我。”海云舒拎得清:“我要嫁的是你,又不是他们。夫妻一体,你若敬我,他们自然也不敢薄待我,你若恼我,我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难在江家立足。”
“明天随我去趟武陵寺,咱们算算日子。”
她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波里,心湖微澜。
“咱们俩去啊?这纳吉、请期的事儿不都是长辈做得吗?”
“刚才还说夫妻一体,既是一体,这点儿事就不劳烦别人了,免得他们没头没脑地算上一通,又不合你我的心意。”
海云舒拍拍他的手,不在这种事上纠缠:“我都听你的。”
满亭的美酒芬芳,江成璟却独赏眼前的风景。
他把她拉进怀里。
雪中紧紧相拥,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成璟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海云舒的脸庞,他缓缓低下头,靠近她的脸庞。眼眸里闪烁着深情的光芒,嘴唇轻轻地摩擦着,试探着。
然后,江成璟加深了这个吻,唇齿间充满了爱意和激情。
海云舒紧紧地抱住了他,心仿佛要跳出胸膛,她回应着他的吻,雪花在空中飘舞,落在他们身上。
江成璟打横将她抱起,迎着风雪,走出亭子,穿过长廊。
来往的仆人皆是跪地俯首,不敢多看一眼。
他似乎兴致高涨,连睫毛挂了雪花也顾不得扫开。
夜色难眠,烛光下交叠的身影,轻柔的喘息,淹没在皑皑落雪的寂静之中……
第二天,江成璟说带着海云舒还有琮儿一起去武陵寺。
清晨,阳光透过纱窗洒在海云舒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江成璟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眸里似乎闪烁着温暖。
“海云舒,你成懒猫了?能一觉睡到这个时辰。”
她揉揉眼睛,浑身似散架了一般疼。
带着困意:“小婵呢,怎么也没人叫我。”
琮儿不知从哪蹦了出来:“是爹爹不让她们喊的,说是娘亲昨晚累着了,要多休息休息。”
海云舒心里一激灵,连忙坐起:“什么累着了?你跟琮儿瞎说什么啊。”
江成璟挂着不怀好意地笑:“我什么也没说啊,就是说你辛苦了,要休息。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你!”
海云舒刚想发作,手腕一阵吃痛。
该死的江成璟,昨晚折腾死人了。
琮儿连忙握着海云舒的手,眨着眼睛:“娘亲,你的手很痛吗?琮儿给你揉一揉。”
琮儿的小手热乎乎的,软软的。按在手腕上,暖在心里。
海云舒自然是比吃了什么药都好得快:“娘亲没事,这就起身,咱们一同去郊游。”
琮儿鼓掌:“好诶~”
大雪纷飞,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武陵寺的白墙青瓦在雪中显得格外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