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雷雨很凶,片刻的功夫屋檐下的水桶都满了。
李云山堵了院门干脆用冷水冲了个澡。头发也不擦,还滴着水就躺到了床上。
毛小岁知道他累,也不骂,拿了布巾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帮他擦了起来。
凳子有些矮,她需要往前倾,刚把腿伸出去就感觉大筋拧巴的疼,忙叫喊了起来。
李云山忙翻了个身趴床上大手帮她捏了起来。
等那个劲缓过了,毛小岁才摆了摆手,自己站起来动了动。
李云山坐起身,被她吓的睡意都没有了,“好点了吗?”
毛小岁“嗯”了一声,把布巾扔给了他。
李云山接了过来擦了起来,说“你现在挖草是不是很难受?”
“还行。”毛小岁说“挖的时候单腿跪着,也能挖。”
“别去了。”李云山说“我上午去帮,下午去打草,再过几天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我没事。”毛小岁说“你不去帮忙就不去吧,这么多天也可以了,你忙自己的事去。”
李云山没说话,把布巾一扔又躺了回去,往里面挪了挪,拍着床“上来躺会。”
毛小岁脱了鞋子坐了上去,把被子抱到她怀里,刚侧躺下来李云山的手就在她腰背上不轻不重的按压起来。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醒来时屋子里黑了,李云山也在床上躺着,她一动立马醒了过来,坐起身,透过开了一点缝隙的窗户往外看,说“天黑了。”
毛小岁打了个哈欠,完全不想动,但是肚子又饿,她用脚蹭着李云山的腿,含糊着说“水缸里有鱼,你杀了我们吃汤泡饭。
李云山下了床,躺了会毛小岁也起了。
把饭煮上李云山的鱼也杀好了,连狗盆都用不到,内脏黑子一口就吃完了。
后院的鸡兔下午喂过,晚上不喂也饿不到哪里去,李云山拿了个两条鱼干塞进灶里的灰下烤。
黑子习惯了吃头和尾,鱼刚从灶里拿出来就急的嘤嘤叫。
毛小岁把汤煮上,往外看了一眼,问他“吃咸葱吗?”
家里去年腌的没有了,现在每腌一次也就两三天的量,如果要吃只能现做。
李云山把鱼放到灶上,拿了个盆出去了,不多会端着一盆进了,直接捏着放在房檐下接水的桶里洗了起来。
毛小岁又用干净的水冲了一遍才甩干水开始搓。
李云山把鱼块上的刺抽了,毛小岁一边搓着葱,时不时的吃一口。
吃过饭,洗锅的时候李云山把起夜盆拿了进来,坐着等了会两人才端着油灯回屋。
早上天还下着,吃过饭没多会王金又来了。
进门就说“云山,我跟你商量个事。”
李云山点头“你说。”
“我想借你家一些粮。”
“多少?”
“五袋子。”
五袋子粮,加一两三钱银子,他家两亩地,得好几年还了。
李云山问他“你要卖粮买宅地盖房?”
“家里没有多余的银子,地也没法卖,只能这样了。”王金也知道为难人,但也没法子,除了李云山他想不到还能问谁借。
“我们是亲戚,但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李云山说“粮食可以借,但是你多久还?”
王金也没觉得难堪,回他“我早就想好了,一年还你两袋。”
“银子明年就还你。”
“你家只有两亩地,你还我两袋,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没事。”王金笑着说“我说还两袋就一定能还给你,分不分家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
“行。”李云山问他“什么时候要?”
“天晴了的。”王金又说“新粮给我三袋,旧粮给我两袋……”
旧粮的价不如新粮,但李云山没有要卖粮的意愿,可听王金这意思……
他疑惑“你是要把旧粮折成银子给我?”
“你不想要银子?”王金问他。
“不要。”李云山说“我拿新粮给你吧。”
“行。”王金应了下来,起身往外走去。
李云山没送他到门口,在堂屋门口看他往外走,还提醒“把门带一下。”
等他关了门走了,李云山这才进了屋。
毛小岁观察着他的脸色,问“不高兴了?”
“没有。”李云山说“只是觉得……他们得吃好几年野菜了。”
“现在不也顿顿野菜吗。”毛小岁笑了起来“随他们吧,与其一直埋怨现在,不如让他们折腾,毕竟自己的小日子,哪怕穷两年,以后怎么着都有盼头。”
“要是真不分,以后王世每生一次病他们就会想着自己吃不饱都是因为王世,一直这样心里记恨着过日子也没意思。”
“再者……”毛小岁啧了一声“按姑姑说的,王世生病还真花了不少银子,以后要是不折腾了还好,要一直折腾,那日子更没盼头了。”
“王世是可怜,可这跟大表哥他们又没什么关系,确实没必要一直因为他过的紧巴巴的。”
李云山点头,随后又躺回了床上。
中午毛小岁把饭做熟他才醒,吃完又去睡了。
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