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跟傅君珮正式摊牌之后, 他再也没来找过她,灵溪也没去找他。
两人唯一见面的时候,便是在朝堂, 和内阁的议事厅。
而灵溪听政之时所提出的意见,每次都只得到他这位首辅的冷漠回应。
内阁其余之人见风向转变,也纷纷上表说灵溪提出的意见有种种弊端,不宜实行,彻底把她当成了一个吉祥物般的存在。
不得不说,这些人精一样的大臣们想要针对你的时候, 那叫一个滑不留手。
她这位太后想要推行的政令,无一例外, 都推行不下去。
她发布的诏令上,如果没有傅君珮的印鉴,到了六部, 就成了一张废纸。
灵溪知道,自己那可用的人脉比之傅君珮这个浸淫朝政多年的人, 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的门生故旧,同僚好友,加在一起遍布整个朝野。
自己一个平民出身的后宫女子, 和他来拼影响力拼话语权,说是以卵击石也不为过。
而傅君珮, 不过是一直在冷眼旁观着她在朝政上的种种碰壁和不得志。
灵溪心道:敢情这男主是在等着自己去跟他服软,呵呵了。她打脸才打到一半,萧晔遗留的诏书都没拿到毁掉, 她能向他弯腰?这腰弯下去不彻底被他拿捏死了。
他现在不来,她就不信他能一直不来。他不过还在寄希望于恢复成从前那种她主动他被动的享受模式。
否则在她摊牌之后,他完全可以用那道诏书来替天行道地了结她。
他的爱意值已经到达了90%, 灵溪已经更加从容了。
诚然这个大燕王朝以文为尊,但是篡位夺权,是必须依靠武力值的,在上位之前,灵溪根本就不想去笼络那些文官们,她现在唯一要重点联系的,恰恰就是崔衍、萧溶这两个分别掌握军权兵权的人。
在灵溪借着去皇家寺庙祈福的名义,与萧溶私下会见后,这个人对她求不得的心结,显然又加重了一些,灵溪对他隐晦地透漏,若是宫中有什么变故,希望他这位亲王不要轻举妄动。
萧溶很有些迟疑,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眼下什么保证都没有,就让他看着她夺权,岂不是成全了她和傅君珮,这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他可不会帮忙。
灵溪见他秀眉微微一挑,抿唇不语,于是直言道:“我知道殿下在担心什么,我和傅君珮的关系,在你回来之前,的确来往甚密,可是其中的缘故,殿下却并不知晓。先帝遗留了一道诏书,让傅君珮随时可以取我性命,我为了保全自己一直在和他周旋,如今我....不想再雌伏于这个人身.下了。”
“皇兄竟如此残忍,联合傅君珮对你这样的佳人,行这等残酷之事!”
萧溶神色间颇有怜惜和不平,可话头一转,又淡淡道:“可是,本王帮了娘娘,您事后登上大位,又将我一脚踢开,我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这江山在我侄子手里,毕竟还姓萧,可在娘娘手上,就不知道是谁家的天下了?”
灵溪对他笑得愈发柔美动人,“我不过只是一个弱女子,蒙您垂青,六年前在灯会上对我一见钟情,我才侥幸进了皇宫,我也听闻您对别的女子从没动过情,这份情意我一直记在心里。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我对您知无不言,先帝早就不知不觉地毁了我的生育能力,如果王爷不信,大可以找一位名师替我诊脉。”
萧溶的表情有些震恸,他还想着和她生儿育女,结果皇兄竟然将她的后路堵得那么死。这下萧溶真的是无比怜惜她了,“灵溪,这些年你在皇兄身边,真是苦了你。”
灵溪缓缓摇了摇头,满意希冀地望着他,“现在已经不觉得苦了,至少我还有盼头,您的小世子我十分喜欢,我想将他视如己出,只要王爷现下答应我,好么?”
萧溶伸出修长的手,轻抚了下她粉白娇嫩的香腮,沉声道:“你的宫里只能有我一人。”
灵溪纤粉的掌心轻轻握住他的手背,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能配得上我的人,当然只有殿下,您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傅君珮怎么能和你相比。”
萧溶听了温柔一笑,微微俯身,想要吻上她时,却被她轻巧地躲了。
灵溪莞尔:“殿下,天长地久,不急在这一刻。神佛面前,我们还是不要造次的好。”
萧溶神情微滞,转而看了一下金光灿灿、宝相庄严的佛祖,这才缓缓放开了她。
临别前,他问道:“你对崔衍有把握么?这个人,轴得很呐。”
他在崔衍身上吃了无数次瘪,提到也没什么好话。
灵溪淡淡笑道:“王爷尽可放心,我只做有把握的事。重阳佳节那天,还请王爷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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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宫的正殿内,一席话毕,灵溪清甜的笑容让崔衍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
他单膝叩拜,轻声道:“娘娘放心,臣在先帝驾崩前夜便对席公公说过,臣此生誓死追随您。您是先帝的正宫皇后,效仿前任女皇,君临天下,也是名正言顺。”
灵溪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亲自扶他起身,崔衍慌张地躲了她的触碰,自己起身后退了离她有一丈远。
灵溪倒觉得这人有些意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