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给阿雷送早饭,阿雷一怔,“你……你怎么穿着朱瞻基的衣服?”
乍一看还以为是朱瞻基。
一身素净的青色圆领袍,一丝绣纹装饰也无,看起来禁/欲又冷淡,是朱瞻基惯常的风格。
朱瞻基瘦长,朱瞻壑健壮,不过古时的衣服宽大,舍得用衣料,随便一件衣服就是XXXXXL号码的,最容易藏肉,朱瞻壑穿着大堂哥的衣服不至于太突兀。
不仅如此,连束发的簪子也是朱瞻基的,简单的白玉簪,没有任何雕饰,青衣白簪,就像一碗清汤寡水的素面。
朱瞻基是大碗龙须面,朱瞻壑是大碗裤带面。
除此之外,还在发髻上罩着一块黑色/网巾,将所有的碎发拢得服服帖帖,绝对不乱飞,一丝不苟。
朱瞻基注重洁净工整,只要穿着常服,一年四季都会戴上网巾。
朱瞻壑嫌热、嫌网巾太紧,勒额头,不舒服,所以几乎从来不用网巾,也不晓得他为何突然种草了他以前最讨厌的饰品。
此时朱瞻壑完全是朱瞻基的穿衣打扮风格,难怪阿雷会惊讶。
“刚刚冲了个澡,提提精神,随手穿了大堂哥的衣服。我们堂兄弟好的穿一条裤子,互穿衣服不算什么,只是常服而已,没有龙纹,不算僭越。”朱瞻壑端出一碗米粥,“军粮有限,你先简单吃些。等平江伯来接应,你就跟着平江伯的船一起走。”
阿雷喝着清粥,“那你们呢?”
朱瞻壑说道:“船只有限,分两批撤退,你和大堂哥、倭寇俘虏、还有一半幼军先撤,我还有锦衣卫留下来断后,等平江伯返航接我们。”
话音刚落,朱瞻基进来说道:“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你和阿雷第一批撤退。”
朱瞻壑当场翻脸,“不行!你是主帅,要先确保你的安全,刚才那些打着大明水师旗号的倭寇逃之夭夭,随时可能回来,到时候你只剩下一半幼军,太危险了。”
朱瞻基说道:“正因我是主帅,才不能先走。平江伯会带着战舰过来,除了护航保护我军撤退,还会留下一部分水师协助我守着岛屿。幼军不善海战,但是大明水师可以。”
朱瞻壑坚决不同意,“你就是瞧不起我!你觉得我根本没有单独指挥坐镇的能力,永远跟在你身后,服从你的一切安排。”
朱瞻基道:“我没有。”
朱瞻壑说道:“怎么没有?连你自己都说平江伯会派水师协助幼军守着岛屿,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单独立功的机会?”
喝粥的阿雷,“你们别吵架,好好坐下来商量,不要起内讧。”
朱瞻壑坐在椅子上,“好,我提议,我留下来守岛,你和阿雷先走。”
根本没得谈,朱瞻基沉默,退出群聊,走了。
反正我是主帅,我不点头,你也没得办法。
朱瞻壑气成青蛙,指着朱瞻基的背影,“阿雷姐姐,你看他就是这个态度,根本听不进去和他相左的建议,搞一言堂,自从手里有几个兵之后,他就变了,膨胀了。”
阿雷喝完了米粥,放下粥碗,说道:“我只懂机械,不懂军事,听不懂你们吵什么。但是他肯定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他要真是这种人,根本当不了皇太孙,皇上也不会为他组建幼军——太子都没这个待遇呢。你这两天没有睡觉,缺乏睡眠会变得暴躁易怒,你先在这里睡一会,半个时辰后我叫醒你。”
“我睡不着。”朱瞻壑拿出一颗人参丸,用水化开,喝了下去,熬最长的夜,吃最贵的保养品,收了粥碗,放进食盒,“我和他再理论几句,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朱瞻壑一手提食盒,一手推门,房门却纹丝不动,门环传来铜锁的哐当之声,原来朱瞻基在出门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把房门给锁住了!
“开门!”朱瞻壑大怒,疯狂砸门。
门外传来朱瞻基的声音,“你和阿雷就在此地,不要走动,一切由我安排。”
朱瞻基心细如发,连朱瞻壑都隐隐猜出来的真相,他如何不知?
朱瞻基经过两个月的侦查,锁定了倭寇的作案规律和巢穴,陆地确实还散落着一小撮以海商之名为倭寇提供补给的同伙,但是他们的实力和数量绝对没有早上炮轰港口浮桥逃走的船队那么大。
他们没有乘着幼军人困马乏,且触不及防的时候攻岛救出同伙,只是对着浮桥开炮逃跑。
冒充大明水师的倭寇明明都进了港口,却半途折返逃跑。
明明知道幼军不善海战,明明可以打得过。
他们还知道大明水师的接头暗号。
简直占据了天时利地人和之势,却出乎意外的放弃了。
为什么?
真相只有一个:原本是朱瞻基迎接大明水师,却意外变成了朱瞻壑。
这些人不是倭寇——他们是汉王的人,想要浑水摸鱼除掉朱瞻基,伪装成倭寇而已。
乘着朱瞻基在港口迎接,在船上放炮炸死他,幼军不善水战,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炸毁所有幼军的船只,然后逃跑,根本不用担心幼军追上来撕破他们的面具。把杀皇太孙的罪名栽赃给倭寇。
可是,兄弟换了位置,汉王的人不会杀朱瞻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