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来了,在她院子里吵了好一会儿。
大妈一脸的鼓励,话里话外我祝福你们冲破门第之见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姜归:“……”
姜归谢过好心大妈,快步往家里赶,她家里可还藏着一个大活人呢。
“阿归哥,你回来啦。”抱着阿布的沈琳琳兴匆匆迎上来。
姜归目光越过她落在院子里的三个男人身上,身姿挺拔,气质悍勇,姜归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普通人,更像军人。
领头的容长脸男人微笑示意了下:“冒昧打扰,我等是来接我家小姐回府的,只小姐说一定要等姜大夫你回来才肯走,不便之处请见谅。”
姜归也笑着点了点头,看一眼吃得肚皮溜圆的阿布,再看向沈琳琳:“沈小姐。”才开了个头便被沈琳琳撅了噘嘴打断,“我知道你又要赶我走,你这个人真是的,一点都不讨喜,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
闻言姜归倒是笑了,能这么说可见这姑娘想通了,原本她就没觉得沈琳琳有多喜欢她,这姑娘纯粹是被家里管得太严了,想叛逆一下。
“那就不娶吧。”
沈琳琳不高兴:“那怎么行,你长这么好看,不结婚生宝宝,多可惜。”
姜归哭笑不得。
沈琳琳也笑了,笑着笑着叹了一口气:“我要走了,我哥要送我出国上学。”
姜归:“上学是好事。”
沈琳琳哼了一声,“我在国内也上着学呢,我哥就是不想让我参加游.行。他们这些人最自私了,自己不爱国,还不许我爱国,讨厌死了。”
姜归静默下来,十日前成百上千以高校学生为主的人们游.行示威,要求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她看见沈琳琳走在队伍前列,一改在她面前时的天真俏丽,整个人激昂愤慨,有种别样的光彩。后来她从报纸上看到,那场游.行被武力镇压,抓了二十多个带头的学生。
姜归:“你哥大概有他自己的考虑。”
沈琳琳没好气:“不就是想明哲保身吗?”
季副官无奈:“小姐。”
沈琳琳气鼓鼓瞪他一眼:“你别说话,看见你就来气,你跟我哥是一丘之貉。”
季副官苦笑着摇了摇头。
沈琳琳翻了个白眼,看回姜归,声音失落起来:“我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姜归:“一路顺风。”
沈琳琳等了等,等了又等,来气:“你就没别的话要说了。”
姜归:“好好学习。”
沈琳琳气得瞪圆了杏眼,重重一跺脚:“你个臭木头,一辈子单身吧。”诅咒完,气呼呼跑了。
季副官对姜归打了一个招呼,赶紧带手下追上去。
站在原地的姜归不禁笑了笑,关上院门,走上楼,问聂北:“没事吧?”
聂北道:“他们没发现我。”
姜归看了看他:“那就好。”便下去准备晚饭。
她走后,聂北不自在地拍了拍额头。此次他来上海的任务就是为了说服驻扎在上海沈临渊将军抗日,只刚见了一次面,便被军统的人发觉,这才有了他带伤翻入姜归院里那一幕。
聂北低低一叹,任务已经完成,季副官过来其实并非为了沈小姐,而是借沈小姐之名找他,沈将军处境也不乐观,一举一动都在军统监视下。
自己的伤也好的差不多,该离开了,再留下只会给姜归带来危险。
吃晚饭时,聂北提出告辞。
姜归既不惊讶也没问他要去哪儿,只给他准备了一些药物和钱,不少钱,很多时候有钱能使鬼推磨。
聂北十分不好意思:“你冒险收留我,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这钱我不能要,你一个人生活不易。”
姜归笑:“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虽没那么英勇无畏,但举手之劳还是能做的,你就让我尽一点心意吧。”
聂北鼻子一酸,像是有什么要涌出来,被他狠狠压了回去,他肃然向姜归敬了一个礼。
当晚聂北离开了这座小楼,消失在夜色里,姜归以为这会是永别,不曾想多年会在那样的情形下再遇,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送走了聂北,姜归又过上了一猫一狗的日子,只是和以前到底有些不同了,她更加关心时事,国内外局势越来越紧张,惶惶不安的情绪在整个上海滩弥漫,治安也变得混乱。
如今姜归出门,都会在身上放一把枪,她用一条小黄鱼换来的,从此成为神枪手百米外百发百中那是白日做梦,防身倒是差强人意。
*
出国前一天,沈琳琳出现在回春堂,对姜归说:“陪我走走吧,我明天的船。”
姜归和同事说了一声,随她离开。
沈琳琳神色恹恹的,一直不说话。
姜归也不说话。
两人漫无目的走在路上,越走越偏,走到僻静处,沈琳琳停了下来,凝视姜归,欲言又止。
姜归静静看着她。
“我原本学的是油画,不过这次出去,我想改学医。学画没有意义,学医好歹能治病救人。”
姜归想了想,便道:“学医很累,你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