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怨不怨,章五洋都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两个哥哥要在地里干活挣工分回来还要洗衣服做饭伺候妈,累是一方面,更难堪的是外人的闲言碎语。章五洋觉得事情不能这样来,就算现在不怨,日久天长,两个哥哥也得生出埋怨,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妈自己。
章五洋想好好和他妈谈一谈,不管怎么样,家务上她该搭一把手。两个哥哥都说了,他们自己的衣服自己洗,种地养鸡养鸭也他们自己来,就让妈洗下自己和小妹的衣服再做两顿饭。小妹都五岁了,不至于腾不出这点时间。
其实章五洋心里明白,这不是空不空的问题,是他妈被两个嫂嫂伺候惯了,不乐意干活。可现在这不是乐不乐意的事情,这关系到两个哥哥做人。当初他也不乐意干家务,可杜爱华发过脾气后,他还不是照样承担了一半的家务,形势比人强,不承担也得承担。现在的形势就是他妈应该帮忙做点基本家务,解决两个哥哥的难题。
鉴于刚说了自己离婚的事情,章五洋想等他妈缓一缓再说这事,不曾想第二天傍晚,本家叔伯上门,直接问:“五洋,你离婚了?”
章五洋惊讶,他们怎么知道?
当然是陈金花那一嗓子被隔壁的牛二婶子听见了,牛二婶子兴奋地猛拍大腿,离了,果真离了,那天她听着那头的声音就觉得悬乎。果然就离了,可不得离。女人一个劲儿的贴补娘家要被婆家骂死,换成男人也一样,就章五洋这贴补法,有几个媳妇受得了。
陈金花不是老吹嘘她儿媳妇娘家厉害,厉害儿媳妇跑了,还是被她作跑的,牛二婶子心花怒放,和老姐妹们愉快地分享了陈金花仅剩一儿子也成了光棍的消息。
“三个儿子都离了,前后不到两个月的吧,都给离了!”
听到消息的无不表示震惊,先是姜慧,再是薛芳草,又是杜爱华,这是商量好了的吧。
“姜慧开了个好头啊,薛芳草一看姜慧离婚后过得那么好,能不离婚,敲了陈金花一大笔钱,把城里媳妇惹毛了,也跟着离了。”
“这些年章五洋大把大把往回寄钱,估计他媳妇早就不高兴了,又来个一千块,彻底火了。”
“陈金花上次过去住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咱们不都猜她是被儿媳妇赶回来的,估摸着那会儿就有矛盾了,再来了这么一出,受不了了。”
“啧啧啧,三儿子都成了光棍,这老章家也是够够的。”
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本家耳朵里。
章五洋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后生,媳妇又娶得好,本家几个长辈坐不住了,过来问问。
章五洋本不想说,太丢人,可被人问上门也没隐瞒,直接承认了。
想阻止却晚了一步的陈金花气得拧大腿,怎么能承认啊,这傻儿子,深怕咱们家不够丢人是不是,陈金花都不敢想外面会怎么嘲笑他们家。一家里有一个离婚已经够丢人的了,他们家却有三个,三个!
章二伯问:“为了钱的事?”
章五洋垂首不语。
章二伯就知道是了,瞥一眼陈金花,越看越火大,老三怎么就那么走了,当年怎么死的不是陈金花是他家老三,老三在时,多好一个家啊,都叫这败家娘们折腾没了。
“都是薛芳草害的!这个丧门星!”陈金花被人看得不自在,忍不住咒骂薛芳草,真心实意的咒骂,要不是薛芳草敲诈她,小儿子就不会离婚。
“你还有脸说!”章二伯忍无可忍,“要不是你打伤大丫,芳草会和你要钱。”
“我又不是故意的。”陈金花叫屈。
“不是故意的就能动不动打孩子,甜甜自己摔跤,你打大丫干嘛,大丫也就比甜甜大了没几个月。”章二伯怒了,他忍陈金花这个弟媳妇很久了,作为大伯子很多话不好说,今天章二伯却管不着这些规矩了,“就没见过你这样偏心的,把自己的女儿当宝贝疼,孙子孙女就不当人看,平日里克扣吃的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打骂。全家就甜甜是你亲生的,其他都是捡来的是不是。要不是你这么偏心,姜慧芳草他们会离婚。
几个儿媳妇为什么离婚,还不是看不惯你的德行,才四十来岁的人,什么活都不干,擎等着人伺候,不干活不说,还吃得最好,让干活的人饿着肚子,有你这样当妈当婆婆当奶奶的吗?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好吃懒做的婆娘,儿媳妇跑了,也不干活,让下地的儿子放着活不干回来给你洗衣服做饭,你是手断了还是脚瘸了!丢人,丢人你知不知道?”章二伯拍了拍自己的脸,“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觉得丢人,我们老章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懒婆娘。可怜我家老三,辛辛苦苦几十年,把家弄得好好的,给儿子娶了媳妇,有了孙子孙女,好好一个家都叫你这婆娘给毁了。你就不怕他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陈金花惨白了脸,无意识后退了一步,后脊背不断冒冷气。
章二伯目光一转,落在章五洋三兄弟身上,“你们妈不像话,你们更不像话。她老糊涂了,你们干嘛跟着她犯糊涂。她偏心,你们干嘛顺着她,自己老婆孩子都不心疼,怪不得姜慧他们要和你们离婚。你们要是我女婿,我早就打死你们了。她懒,你们干嘛顺着她,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