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没有血色的面孔,一颗心一直一直往下坠,落不到底。
白梦身体发僵,眼神闪烁不敢看姜鸿义。
姜嘉树更是遍体生寒。
“云曦,报警。”姜老爷子吩咐。
姜归拿起手机。
“不要。”姜鸿义惊慌大叫。
姜老爷子直勾勾盯着姜鸿义,“为什么不要,你不是说是假的,你怕什么?”
姜鸿义皮下筋肉不断抽搐着:“家丑不可外扬。”
“你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让我丢了二十几年的脸,我还怕什么丢人,把这个野种送进监狱,我还能出口恶气。”姜老爷子扬声,“云曦,报警。”
“不要!”姜鸿义怒吼,声音里竟然出现哭腔,“爸,求求你,不要。”
姜老爷子冷笑:“你现在告诉我,是真还是假?”
姜鸿义嘴角颤抖,彷佛五脏六腑都被人抽出来撕扯,艰难吐出两个字:“真的。”
姜老爷子逼问:“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暗中转移财产?”
姜鸿义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姜嘉树有什么理由转移财产,不仅是自己的资产还有公司的资产,姜鸿义痛苦又胆怯地看着姜嘉树,难道真如老爷也所说,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怕一无所有,所以暗中转移资产为自己留后路。
这样的念头完全颠覆了姜嘉树在他心中完美的形象,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审视,姜嘉树所说的不想继承姜氏集团是真心还是以退为进,还有白梦,白梦又知道多少,参与多少,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阵一阵的寒意从姜鸿义心里渗出来,令他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姜嘉树脸色发白,嘴唇也失了颜色,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真实原因肯定不能说,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也无法否认。
“爸,”姜嘉树噗通一声跪下了,“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姜鸿义的悲痛无以复加:“为什么啊,嘉树,你为什么要拿这么多钱?”
“爸,钱都被拿去还赌债了。”姜嘉树羞愤懊恼又难堪,“我被人下了套,等我醒悟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我怕你们失望怕你们难过,所以我不敢告诉你们。我自己的钱和从我妈那骗来的钱都不够,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就动了公司的钱。爸,我知道错了。”
姜嘉树声泪俱下,“爸,爷爷,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都不应该动公司的钱。妈,对不起,我骗了你,你那些钱不是拿去投资了,是我输掉了。”
他自身难保,但是他必须保住他妈,只要姜鸿义愿意护着他妈,就会爱屋及乌继续护着他。
白梦迅速反应过来,哭着喊了一声嘉树,紧接着泪流满面,所有失望伤心都融在眼泪里,胜过千言万语的解释求情。
姜老爷子和姜归都讥诮又冷漠地看着白梦表演,从来都是如此,遇上事白梦不是我等仙女不与你们凡人一般见识的高冷,就是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然后姜鸿义就会心疼地跳出来为她冲锋陷阵。
这次姜鸿义依然没有让白梦失望,那一点稍微露头的怀疑被白梦的眼泪淹死,姜鸿义搂住哭得不能自己的白梦,失望又伤心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姜嘉树:“你竟然去赌,那是害人的东西,嘉树,你一向都那么乖……”
姜鸿义迅速接受了姜嘉树转移资产是为了还赌债的理由,总比他早知自己身世所以留后路好。投入的感情越多,就会越不肯轻易放手,因为一旦放手,那么之前投入的感情都会成为泡影,那可是二十三年的感情,姜鸿义怎么敢放手。
姜鸿义痛心疾首地教训这姜嘉树,几分真心几分做给姜老爷子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末了姜鸿义哀求望着姜老爷子:“爸,嘉树还年轻,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千万不要报警,报了警,他这辈子就完了,咱们姜家也会沦为笑柄。”
姜老爷子气得咬紧了后槽牙,浓浓的失望笼上心头,都到这一步了,姜鸿义这个蠢货还执迷不悟,还觉得那对母子是好的,他没得救了。心灰意懒的老爷子已经不想再和姜鸿义讲道理,对牛弹琴,白费功夫。
“我可以不报警,但是他必须滚出港城。”姜老爷子眼底划过一次阴森冷意,“去南非分公司,把转移的钱挣回来,那是我们姜家的钱,他必须还。”
姜鸿义和姜嘉树都如释重负,果然老爷子还是没报警,毕竟这太丢人现眼,端看老爷子至今都没公布姜嘉树的身世,就知道老爷子不想丢这个人。去南非分公司,只怕也是想在尽可能不落人口舌的情况下边缘姜嘉树,这反倒是一种机会。时间会淡化很多东西,他们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何况姜鸿义到底比姜老爷子年轻,又比姜云曦年长,等老爷子走了,公司的到底是谁说了算,还是两说。
白梦却是惊得一口气没接上,去南非,嘉树怎么受得了这个苦。惊惧之下,白梦身子软了软,向后栽倒。悄无声息挪到边上的姜归善良的帮忙扶了一把,白梦就觉得肩膀某个地方微微一刺,旋即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阿梦!”姜鸿义失声尖叫,简直骇破了胆,一把抱起白梦。
姜嘉树也慌得站了起来。
姜归帮忙打开书房大门,走到客厅,果见薛医生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