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知松侧眸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红润毫不畏惧的跟孙老师对视, 才确信她已经彻底恢复了精神。岁知松心里的担忧悄然落下, 微微放下了心。
他嘴角上挑眼睛里有了笑意,神情惬意放松起来。岁知松悠悠地坐了下来, 将战场让给了颜诺诺自己发挥。
孙老师被颜诺诺毫不留情的话戳到了痛脚, 整个人当即暴跳如雷地喝道“颜诺诺你也给我坐下!你听听自己现在说的什么话,再看看你跟我说话说话的态度。你问问身边的同学,你这是一个学生对老师应有的态度吗?是不是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了!”
已经厌倦了这场闹剧正沉默着做题的余亿南突然有了兴致, 她放下了手中的笔,态度认真地朝孙老师说:“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啊。”
余亿南想了想又举例道:“态度也挺好的啊,每个句话都带您呢。”
孙老师本来是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 现在突然被余亿南简简单单两句话给顶的没了声,泄了一大半的气。
这场景百年难遇, 有人已经忍不住笑了。
孙老师被几十双眼睛紧紧盯着, 虽然没有一个学生在说话,可此时的笑声却让孙老师陡然感受到了十几分钟前颜诺诺所感受到的一切。
种因得果,煎熬与难堪, 全都如数奉还。
余亿南一手托腮, 悠悠回过头去。她眉毛又细又高,鼻梁挺拔,侧着脸看向颜诺诺,见对方看过来后,她嘴角挂着一丝兴味的笑,无声的比了个口型:“加油。”
岁知松注视到了这一幕。他稍稍敛眉, 懒散的坐姿动了动。
颜诺诺得到广大群众的鼓励后,没有理会孙老师刚刚的指责,而是选择继续问道:“请问老师您什么时候去查监控?如果您查了监控发现是误会我了,您会给我道歉吗?”
“最后。”颜诺诺一口气说完,停顿一下,言辞犀利起来:“我很好奇,是谁在孙老师您面前不怀好意的抹黑事实,造成了今天的一切。如果在您查清楚真相后,能否将她的名字告诉我?”
孙老师大概没见过颜诺诺这么不识抬举的学生,他被气得胸脯不断起伏,双手紧紧握住,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仿佛下一秒就能从里面喷出火来。
颜诺诺看向激动的孙老师,很诚恳地说:“老师您别激动。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为背锅当事人,问这三个问题也不算过分啊。”
程玉萱上节课那句话说得好,道歉有用,早干嘛去了?况且孙老师他还没道歉,至今还小肚鸡肠的讽刺了被误会的颜诺诺以及出声帮忙的岁知松呢。
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先例,毕竟孙老师年纪大了脾气暴躁,喜欢独断专行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人定罪,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多少学生受过这种莫名的教训。
而且就算孙老师最后知道自己弄错了事实,他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我会调查,然后调查调查调到人家毕业也没有给个结果,更没有说出自己错了的这句话。
只不过以前的学生从来没有人敢跟岁知松一样把事情闹大,而是顾忌孙老师是老师,俗话说民不跟官斗,学生不跟老师斗,那些受了冤屈又没有背景的学生和家长只能选择自己默不吭声的忍了。
在颜诺诺眼里,一名人民教师他教会学生的不应当只有知识,更有人品和德行。无论他是否处在工作岗位,他都是在场所有学生的榜样和标杆,是他们行动的依照。
可惜以上种种美德,讲台上那位气急败坏的老师是一点都不挨边的。
颜诺诺的每一个要求都很合理,但失败的是,孙老师每一个都做不到。
对他这种看待面子比其他任何东西都重要的老师,是绝对不会低下自己那高贵的头颅,去给一个小辈道歉的。
按照孙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真是太可笑了!颜诺诺你居然要自己的老师给你道歉?滑天下之大稽!”
孙老师愤怒的喊出这句话,清醒过后面对周围学生怪异的眼光,又急忙补充道:“而且事情结果都没有出来,你还是犯罪嫌疑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颜诺诺估计这位临近退休的老师已经被气糊涂了,连犯罪嫌疑人都说了出来。她微不可见的瘪瘪嘴。一个老师当着全班同学面指责自己的学生是‘犯罪嫌疑人’,他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话可能对一个孩子造成多大的阴影吗。
今天也就是换了是颜诺诺,要是其他任何一个学生,估计都承受不住这句话的打击。
说实话颜诺诺也很好奇,孙老师这种个性,到底是怎么在一中立足并且还至今没有踢到钢板的。不过没关系,颜诺诺对正指着自己怒骂的孙老师扬了扬嘴角,今天自己就是铁板。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别人软和好欺负,自己可不是。
她很淡定地回道:“刚刚大家都为我作证了啊。老师你不相信他们说的吗?难不成大家为了我一个人撒谎啊。”
孙老师又气又急,真难为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眼尖的瞧见颜诺诺嘴角的那丝无疑使挑衅的微笑。
他当即火冒三丈,冲颜诺诺吼道:“没看到监控之前我谁的话都不会信!还有,我孙某教不起你这样的学生,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