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和柱子也不怯场,淡定地控制“战场”。
饭团对老头说:“爷爷你不肯搬走是有什么难处吧?但是你家有难处也不是我们家造成的呀,你总不能霸占着我们家的房子不走,给我们制造难处吧?”
柱子说:“爷爷,这年头大家都有难处,但要是遇到难处就往别人身上推,我们家的难处又推给谁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吃瓜群众也都指指点点:
“是啊,一把年纪还不如两个娃娃懂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应该霸占人家的房子啊。”
“就是啊,你要住别人就不要住吗?人家真金白银买的院子,你凭什么占着?”
范迟光的妈正好也在,平时范迟光在家里开口闭口都是饭团和小豆包,对饭团的印象是极好,看到饭团家房子被霸占,自然同仇敌忾:“韩靖同学,还跟这样的人讲什么道理呢,阿姨帮你去叫公安把他们轰走!”
“对,叫公安把他们轰出去!”
范迟光敲了一下锣鼓,喊一句:“叫公安!”
娃娃们一呼百应,敲锣打鼓高喊:“叫公安!叫公安……”
吴老头的脸青一块红一块,连头都不敢抬了,一两个人,几个人,十个八个人来他都不怕,都敢撒泼撕回去,谁是要敢碰他一下,他就敢倒地不起讹回去,但是现在来的是两个半大孩子,又这么多人看着,人家除了把门顶着啥也没干,他就算说破了天都是不占理的,想想终日以泪洗脸的老伴,想想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儿子,吴老头一向挺直的腰背弯了下去,双手捂脸嚎啕大哭了起来。
饭团和柱子对视一眼,抬手让敲锣打鼓的胡萝卜头们停下。
旁人开始奚落:
“人家被霸占了房子都还没哭,你倒好意思先哭上了。”
“对啊,又不是谁弱谁有理,大爷你瞧着才五六十吧?要是哭一哭就能霸占别人家房子,我早就让我们家八十岁的太爷爷哭去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啊?”
饭团说:“爷爷,你把院子还给我们吧,我们家也有六七十岁的爷爷等着房子住呢。”饭团没有撒谎,柱子爷爷盼着和孙子长住盼到脖子都长了。
然而吴老头依旧是抱膝痛哭,什么话都没有再说,活像别人欺负他一样,说实话,看着也是可怜。
韩城和苏笑笑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看到这里外三层的人苏笑笑还是觉得有点无语。
苏笑笑喊:“饭团,柱子。”
两个大崽崽一见苏笑笑秒变小崽崽,如果身后有大尾巴一定是摇着大尾巴跑过去的。
和苏笑笑一般高的大崽崽无辜摊手:“妈妈,我们什么也没干,也没打他,是他自己哭的。”
到底是半大孩子,是气他霸占房子,但看到人家老爷爷哭那样,恻隐之心也总是有的。
苏笑笑看了眼四周,笑着说:“不好意思,一点私事惊扰了大家,都散了吧。”
萝卜头们齐刷刷看向饭团和柱子。
两人大爷似的做了个“退下”的手势。
范迟光抱着铜锣咚咚跑过来:“阿姨,康康呢?他怎么没来?”
苏笑笑说:“在家里午睡呢,你们先回去吧,这样太扰民了。”
范迟光摇摇头:“康康不在,我们要帮他保护靖哥哥!”
靖哥哥?
苏笑笑失语看着自家大崽崽,她家大饭团还真是靖哥哥啊。
饭团挺胸:“你看我像是需要你保护的样子吗?嗯?”
范迟光后退半步,咽了口唾沫摇摇头:“不像。”
饭团揉揉小胖子的脑袋:“哥哥明天给你带糖,你带着他们先回去,有需要再听我号令。”
范迟光这一下没有迟疑,应了声好便咚咚咚又跑回去挥退他带过来的“锅碗瓢盆大军”。
柱子的同学也走过来:“张修远同学,我们留下来帮你吧。”
柱子说:“不用了,谢谢你们,有需要我再叫你们。”
经过这件事之后,柱子倒是对这些可爱的同学们多了些真情实感,好像这个班集体比他以为的要好呢。
萝卜头们聚得快,散得也快,鱼入大海似的一窝蜂撤退,倒是有几个好事的大人还留下来凑热闹。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吴桐就是想装死都过意不过,他虚弱地走到悲伤的老父亲跟前,气若游丝:“爹,你先别哭,让他们进来说话。”
四人进入院子,韩城关上门,顺手把看八卦的人关在门外。
院子还算干净,不像其他分租给几个人一起住的院子那样弄得乱七八糟,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几户人家的素质应该还算不错。
屋内的陈设老旧,家具不多,但也还算是干净,尽管儿子一蹶不振,这对老夫妻还是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吴老太不知道是不是出门买菜去了,并不在家。
吴老头反过来搀扶着儿子坐下,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沉静了半晌才压着嗓子说了句:“再给我们几天时间吧,我们会搬走的,就算拉个板车住到天桥底去也会搬走的,你们放心。”
苏笑笑和韩城对视一眼,还是群众的力量大啊,经过柱子和饭团的同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