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公主
郑玄给姊夫安排官职的事,在郑家波澜不起,对临海和镇国公而言,这只是一件小事,世子和长乐更是不在意,长乐是圣人最宠的女儿,但凡她开口,圣人没有不允许的,一个吏部虚职长乐压根不放在眼里,在她看来,郑玄都安排的晚了,早该安排了。
倒是宜城公主听说郑玄的安排,对丈夫半真半假的说:“想不到十七郎看着冷心冷情,对妻子倒是上心。”
郑亶正在书房看书,闻言放下书卷,微微颔首道:“贵主说的是。”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没法看书了,干脆将书合上,等着宜城说出来意。
宜城公主见郑亶居然只顾着整理自己书案,连跟自己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咬了咬下唇,神情流露一丝幽怨,她捏了捏帕子,问郑亶道:“郎君,大兄也有意让你去北衙禁军,你为何不去?”
郑亶闻言手一顿,他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妻子:“你大兄让我来问你的?”
宜城最恨郑亶提到自己母兄的这副神态,好像自己母兄有多见不得人!她大兄是皇长子!要不是她总替郑亶隐瞒,大兄早找郑亶算账了!她双拳紧握:“是我自己要来的。”
郑亶嘴角微晒,要不是大皇子提起,她又怎么可能跟自己说这种事?郑亶并不想跟宜城讨论官场上的事,那不是她能理解的,他随口敷衍妻子道:“我对出仕不感兴趣。”比起世子和郑玄在朝堂上的锋芒毕露,郑亶给旁人的印象都是低调温和、不喜官场,他全身心都扑在了研读经文上,他甚至迄今身上都只有驸马都尉一个虚职,但他在儒学上的成就却是举世公认的当朝大家。
宜城反驳说:“阿兄又不是让你当官,只是让你去北衙禁军领个虚职罢了,就跟郑玄那个姊夫一样,你再不喜欢官场,难道连每天早上去点卯一次都不愿吗?”
郑亶好笑道:“我还缺这么一个虚职?”他若想出仕,还轮的上大皇子给替自己安排?他还需要去北衙禁军担任虚职?
宜城这些年听了郑亶无数次这样的话,一开始她忍了,可现在随着孩儿渐渐长大,她真忍不了了,她是淑妃之女,公主中除了长乐,就属自己身份最高,可宫里那些公主无论是出嫁,还是订婚的,她们的驸马或许身份比不上郑亶,但至少比郑亶有进取心。
阿耶对公主们挺宽容,只要驸马有进取心,又有些才华,他都愿意提拔,她一辈子好强,却找了这么一个没大志向的驸马,她涩声道:“我知道你不爱出仕,可是孩儿们都大了,都该说人家了,别人说起家世都说父亲如何,难道你忍心孩子们……”
宜城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郑亶打断了她的话,他目光淡淡的望着妻子,“我生养了他们,他们不知感激便罢,难道还要嫌弃我这个没出息的父亲?”
宜城悲愤道:“你就不肯为了孩子们努力一把吗?”他为何就这么没出息?
郑亶起身看道:“贵主失态了。”
说完他往门外走去,“郑亶!”宜城愤怒的直呼其名,将郑亶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扫在地上,这里若不是国公府,她恨不得一把火把郑亶的书房都烧了,免得他整天流连书房。她迄今都不明白,明明自己除了身份,别的地方都远甚长乐,可长乐却能跟驸马这么恩爱,她跟驸马关系却如此冷淡,难道一个身份真如此重要?明明她才是兄长最多的公主。
郑家男子相貌都俊美,只是因郑玄长相格外俊美,所以大部分人也都忘了在郑玄长大之前,世子和郑亶也曾是大夏出名的美男子。宜城当年就是对郑亶一见倾心,等着长乐下降后,就忍着女儿家的羞涩,去求阿耶将自己下降给郑亶。
成亲时她只认为自己是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可没想到这婚后的日子,宜城过的并不顺心,因为她跟郑亶的夫妻感情太淡了,两人成亲这么多年,她甚至都摸不透郑亶真正的心思。郑家男子都不好色,只要妻子要合他们心意,他们能对妻子很好。
别看镇国公现在跟九江相敬如宾,杨夫人在时,他跟杨夫人是出名的恩爱夫妻,杨夫人去世前,他身边仅有的两个侍妾都是杨夫人的陪嫁,连个通房都没有。反而是杨夫人去世后,他跟九江分室而居,身边倒是多了几个通房。
世子跟长乐更是恩爱无比,两人成亲前几年,没人能插手两人夫妻感情。也是长乐自幼娇生惯养,连生三个嫡子后,实在怕了生产,才给世子硬塞了几个侍妾。而去世的先镇国公跟南平郡主也是恩爱夫妻,只是后来南平去世,先镇国公对南平念念不忘,导致他跟临海感情寻常。
可即便如此,先镇国公对临海也是十分尊重,就算镇国公对九江一样,身边只有几个伺候的通房,并无亲近的侍妾,更别说得宠的侍妾了。就连郑玄这个肆意杀人的疯子都对妻子宠爱有加,唯有郑亶是郑家的特例,要说郑亶宠妾灭妻也不至于,可他对身边几个自少年期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妾也宠幸有加。
世子成亲前也有侍妾庶子女,可自他跟长乐大婚后,那些侍妾庶子女就不知所踪了。可郑亶却始终把侍妾和庶子女护得很好,从来不许宜城插手庶子女的教养,宜城回去跟阿娘诉苦,阿娘只会让她忍耐,她忍了这么多年,却把自己忍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