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葶的脚伤好了后,便又将给陆九霄煎药的活揽了回来。
眼下这贴药,是这个疗程的最后一帖。
见他饮尽后,她再次给他把了脉。
说实话,见效是见效,可这效果比起他的病情,着实有些“道阻且长”的意思。
她不得不承认了,她太年轻,这医术比起同龄人或许算得上优越,但总归比不得那些经验丰富的老郎中。
陆九霄看她,“怎么,又不好了?”
闻言,小姑娘摇摇头,犹豫着道:“效果显微,我想了想,城西有个姓庄的郎中,医术了得。实不相瞒,他与我阿爹生前是好友,我的医术多是他所授,世子不妨寻他瞧瞧,许是能好得更快些也说不准。”
更快些吗……
陆九霄抿了口水漱口,嘴里的苦味让他有些燥。
半响,他道:“我觉得不好。”
沈时葶抬眸,“为何?”
“我这病不能让人知晓,若是有个好歹,你赔?”
沈时葶一噎,只得叹气放下这个想法。苦恼过后,她便又认真翻起了医书。
只是这长夜漫漫,眼见她又重新点了支烛火,陆九霄端正坐在一旁,凝了她半响,“你要看到何时去。”
话落,沈时葶乍然抬头望了眼天色,忙吹了烛火,道:“世子歇吧,我不点了。”
一室昏暗,她费力盯着那些个小字瞧。
莫名的,陆九霄胸腔升起一股躁意。
她这样认真钻研的模样,落在他眼中,那便是想尽早治好他的病,尽早离开,管她是不是去寻那个姓周的,往后总还有姓王的姓林的。
“啪”的一声,一只大掌拍上了她的书。
男人居高临下睥睨她,“你要现在不上榻,今夜便在门外睡吧。”
她只好合上书,乖乖跟他上了榻。
才一侧卧下,便被一只手揽住了腰。她的背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耳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他道:“过两日便回京,你若真不回家中瞧一眼,恐怕下次,便是很久后了,想清楚。”
沈时葶一怔,咬唇道:“想清楚了,多谢世子好意。”
半响,陆九霄又问,“若是你现在求我一桩事,我考虑考虑,兴许还能应下。”
这是他给她的奖赏,也是补偿。
奖她助他寻到无马道,间接牵出了斋露寺,也是偿她端阳之夜遭的难。
他到底也不是那样没有心的人,见那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干草上时,终究还是生出怜惜。
闻言,沈时葶静了一响,似是在认真思忖。
虽说他这样说,但到底也有个底线,不该提的自是提了也白提。
可眼下倒也真没什么想求他的事……
思此,她眨了眨眼道:“我能存着吗?”
陆九霄一滞,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行吧。”
得了准话,她便要转身过去。
忽然,一只手摁在她的肚皮上,一时动弹不得。
沈时葶一顿,这是什么意思,她自是心知肚明。
男人低下头去啃她的脖颈,弄得她浑身发麻,不得不回头看他一眼。任由那只手横冲直撞,她两条腿也不得不盘上他的腰……
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身子是会有记忆的,几乎是他做一个动作,她便自发配合做好了动作,可刚做完,她便愣住了。
什么时候起,她竟这样习惯了?
而显然,陆九霄对此十分满意,动作都忍不住轻柔了许多。
望着姑娘那双秋波盈盈的眸子,陆九霄心口一动,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
沈时葶眼睫一颤。
至最后,他揉了揉她的臋,一阵翻云覆雨,堪堪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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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马车缓缓踏向北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