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着实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但等她第二天睁开眼睛, 看到源源不断被抬进府里的赏赐后,才算清楚的明白, 原书的剧情确实是崩了,崩到她这个通读全书的正经读者都不认识了。
栀初正在院子里清点赏赐,抬眼见沈晚醒了倒是很高兴, “小姐您看,这些都是陛下赐下来的, 足足装了六七个大箱子。”
沈晚有点提不起来精神, 粗略地扫了一眼那些一看就很贵重的赏赐, 毫无形象地倚着门框开始发呆。
栀初总算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 担忧地询问:“小姐, 您不高兴吗?”
沈晚一怔,总算撇开原剧情的问题, 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这个问题。陆湛样貌俊美、位高权重,整个人还极有风度, 怎么看都是上乘的夫婿人选。更别提她本来就极喜欢陆湛这个角色, 见到真人后虽然尽量克制了,却依旧有点移情。
沈晚眨眨眼, 敏锐地发现自己对这桩婚事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抗拒, 反而是剧情走向发生偏移的事情更让她头疼。既然无论怎样都是要成亲的, 那能嫁给一个有点喜欢的好像也不错?
沈晚适应性极好地认清了这点, 又看了下还在眼巴巴等着她回答的栀初, 小幅度摇了摇头:“我其实还挺高兴的。”
这句话却是她的肺腑之言——昭国民风相对开放, 夫妻间感情若是不和睦的话,和离也是正常的事情,并不会被人诟病。沈晚不是原主,并不留恋雍王妃这个位子带来的虚荣,即便到时候真的和陆湛感情破裂了,她也有和离的退路在。
毕竟她没冒充陆湛的脚救命恩人,孽缘一开始的原剧情已经错过去了,她完全可以安下心来只当是谈了一场恋爱而已。
想通了这点,沈晚顿时弯起眼睛,浅浅地笑了起来。
栀初跟着松了口气:“奴婢就说您那么喜欢雍王殿下,怎么会不高兴,原来是奴婢想多了。”
沈晚笑容一僵:“……”
她正想问问栀初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见几个府里的护卫又抬着大箱子走了进来,顿时一怔:“这些是什么?”
“禀小姐,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赏赐,夫人让我们抬过来给您看看。”
沈晚被这么一打断,倒是暂时忘了要问栀初的问题,而侍卫们已经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放下,又一一打开。
阳光下,各式珍奇的宝贝闪闪发光,几乎能晃花人的眼,看起来比昭文帝赐下来的东西还厚重几分。沈晚嘴角微微抽了抽,隐约觉得皇后应该是因陆湛总算肯成亲而激动,一时间也没多想,只是让人搬了把躺椅,她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栀初一样样清点东西。
过了还没多长时间,又有其他交好的朝臣陆续送贺礼过来。沈夫人疼爱女儿,也不藏私,让人一股脑地把东西都送到了沈晚的院子。
一时间院子里来来去去都是搬运东西的声音,沈晚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吵,转身进了屋子。将桌面上用书压着的一叠宣纸抽出来,沈晚一条条看过去,微微皱起了眉。
自穿书之后,沈晚便只有两个目标,一是错开护国寺里让陆湛误会的那段剧情,二是保证陆湛的生命安全。这两点都很好的实现了,以至于沈晚根本没仔细留意过剧情线,现在仔细看过去,她才发现剧情的偏移并不是从昨天的寿宴开始的,而是一早就出现了。
譬如,平王本来应该在年底才被昭文帝下旨处置掉,却提前了整整半年。
这已经算是大偏移,但沈晚只一心留意着陆湛的安危,竟然没有注意到。莫名的,沈晚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轻轻敲了敲头,沈晚拿起一支笔,将已经偏移或者根本没发生的剧情用墨汁涂抹掉。端丽清秀的簪花小楷很快就被覆盖了大半,沈晚捏着第一张纸,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纸上仅剩的两行小字:
雍王领差事出京后遇刺受伤。
昭文帝下旨赐婚。
虽然时间线上多少有一点出入,但和原剧情的走向一致的,确确实实只有这两点。而这两点,恰好都是她有点想不明白的。
陆湛明明采用了提议,最后一先一后地兵分两路,还借昭文帝和官府的手敲打了其他三个皇子,他又是个生性谨慎的人,怎么会在回程的路上遇刺重伤的?
而赐婚这件事就更有点说不通,陆湛已经查到柳沐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没了认错人的可能性,而她和陆湛也没什么交集……即便真像陆湛说的是什么一见钟情,那好像也得追溯到一个多月前陆湛留在沈府吃饭的那一次,怎么会拖到现在?
沈晚看着宣纸上的字,只觉得一头雾水,却又好像已经摸到了一点点的边儿,偏偏她左思右想,就是拨不开那层薄薄的迷雾。
沈晚还是第一次觉得脑子这么不够用,不由露出个沮丧的表情。
木苏恰好端着调理的汤药走进来,她进府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减少脸上涂抹的药物,原本因药物而显得蜡黄的脸色也渐渐地恢复了白皙。
沈晚一闻到那股子浓郁的药味就苦了脸,下意识找了个话题想躲开喝药:“木苏你的脸色最近倒是好看了许多。”
木苏其实有点心虚,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