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事儿范晓娟这个当小姑子的能不操心?
范晓娟却比她多个心眼,她哥范晓军平常看着还好,可要他伺候月子,那他可真不是伺候月子的人,现在范晓娟的房子也租出去了,炸鸡店也上了轨道,以前是硬生生的往里头搭钱,兄妹两个都穷的响叮当。
现在好了,范晓军赤贫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就他那几十套房子,一个月坐等进账就有三千。
这里面大舅出了不少力,所以第二个月就给大舅把工资涨到了四百块。
范大舅自不必说,就连王秀云也觉得这工资开的真够意思,平常没少跟人显摆。
秦江问起来:“那大舅哥就没说啥?”
范晓娟横他一眼:“我大哥能知道个屁,你们男人都当生孩子是下蛋那样轻松呢。”
陈冰还在忙着竞聘职称,先是找单位的人问了好几次关于坐月子的事情,又有冯琴告诉她,人家都说:“女人呐,做什么月子,出院就可以自己照顾孩子啦。”
冯琴是这样跟她说的。
不过转眼就笑着问她是不是要请人,本身陈冰就没打算要她伺候月子,这防备心理也太重了些吧。
陈冰被糊弄的一愣一愣,但马上又觉出来这味儿不对。
找范晓娟问,她坚持要陈冰坐月子的。
就算是受点伤也要看情况休息,更何况是要身上掉下来一坨肉,旁人说的轻松,那是掉的不是她们自己身上的肉。
果然,陈冰这个工作狂留了点心眼,后面发现让她别坐月子的那个女同事,自己坐月子的时候请了几个人来照顾。
天啦。
人哦!
秦江说:“要是说请人,我觉得有个人就合适?”
范晓娟脑子一转,马上就明白过来,对面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美华呢。
看见陈美华,秦星辰远远就打了个招呼,叫了一声:“虎子妈。”
陈美华过来,看见他两肩并肩走着,就觉得羡慕,这小范跟秦江两人真是有名的模范夫妻,刀不离把,上哪都在一起。
这些日子,她转行做了护工了,不但把户口给转过来了,自己还学了一身本事,当护工跟钟点工不一样,收入要高,而且还是医院的正式编制的护工,分配在市妇幼保健院。
一说起来,她现在的工作,就是类似于月嫂的这么一个职位。
“娟子,听说你考上大学了,什么时候办酒?”这会儿人情世故浓,结婚生子考上大学这种喜庆事,都流行办酒,这几年办酒的风气尤其乱,连买个房子都要办酒了。
陈美华就深受其害,她自己结婚摆了个酒,生孩子婆婆说不用摆就不用搞,结果她不搞人家家里搞啊,光老太太娘家那些侄子,一年一家至少摆一回,彩彩家里也喜欢摆酒,生孩子要摆一回,周岁要摆一回,买房子要摆一回,装修还摆一回,反正年年都有的摆。
这会儿人摆酒做亲也不兴去饭店,家里面随便整两桌。
碰上那种不讲究的了,一桌上头连个荤腥都看不见,但是人情你不能不给啊,兄弟姐妹,一次至少给个五百,这是大人情。
表亲,那至少也要给个二百。
许多人办个酒就能纯赚五六千,比的就是谁脸皮厚。
好比彩彩家里,生了两个孩子,每年都有由头搞,不是大人生日,就是能碰到小孩的大生日,一年搞一回赚个五六千,两人收入就能纯赚回来了,所以彩彩现在也不上班。
好在老范家的不开这个头,以前舅舅们在南边,娘家没个亲戚,就连结婚都没摆酒的范晓娟说什么了吗?
范晓娟说:“不摆,我们走的也少。”
邻里之间的人情也不少,一户至少给个二十五十的,当然看交情来。
范晓娟以前就没摆过,所以除了小孟、马教练、冯涛这种关系特别好的,她会打红包以外,一般的邻里她也不来往。
就现在这种居住环境,老邻居在一起住不了多少年都会往外面搬,同事就更不用说,等国企一开始改制,那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有人会背后嘀咕她没什么人情味,就说去好了。
又不会少块肉。
陈美华看着像是松了一口气,苦笑:“你是不知道,今年彩彩他们家办了两回了,我是扛不住了,都是虎子爸在管。”
范晓娟有些替她不值。
虽说是搬出来住了,但是虎子爸的钱没一分能贴给小家庭的,老太太以前觉得自己有个房子就牛到不行,可说起来,房子的产权跟儿媳妇没什么关系,而且陈美华住在家里也不是没干活,就算是收房租也没这么伤人的。
可是搬出来住,又好了吗?
虎子爸照样不能往家里拿钱,虎子奶奶又惦记上陈美华干护工的那些辛苦钱了。
只是现在不用总从男人手里头拿钱,也从容一些。
老一辈老思想,不是到过不下去不会想到要离婚,陈美华就没想过要跟虎子爸离婚啥的,但是也不想拿自己的钱去贴补彩彩家好了。
“我不是怕你摆酒,就是彩彩家里总那样办事,我都怕了。”陈美华解释说。
“办酒是陋习,坑的是最亲的亲戚,邻里周遭的能来往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