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送她回去,母后还有话跟你说。”
苏长乐看着两人一搭一唱,不得不佩服这对母子的精湛演技,若非她早已知晓他们的真面目,也差点要被骗过去。
她和林皇后行完礼之后,便迫不及待的离开这对令人窒息的母子。
出了凤仪宫,她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歌,显然心情极好,却在眼角余光瞄到身旁的沈星阑时,想到之后还有个庆功宴,脸上欢喜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
这庆功宴她怕是避不开,沈季青既然敢做那等大胆之事,必然已做好万全准备,到时就算她装病宫里也会派太医来,不管她肯不肯最后都得去。
苏长乐看着沈星阑,眯了眯眼,希望他这辈子能聪明一回。
沈星阑察觉到她的探究,侧眸看着她,失笑道:“嗯?怎么了?”
“回家啦回家啦,”她笑嘻嘻的别开头,“快带我回家。”
能回家所以开心?
沈星阑原本漫不经心的眸色陡然一软:“好。”
唇角的温柔笑意稍纵即使,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苏长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见他还是与前世记忆如出一辙,仍是那个眸子清冷慵懒,姿态肆意散漫,自大又幼稚,看了就想怼上一怼的讨厌鬼样,才又淡淡收回目光。
她一定是听错了,方才那一瞬间,她居然觉得这个‘好’字听起来有几分温柔。
但她也发现,这辈子的沈星阑的确不太一样,前世年少时他们不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他更不曾这般温言软语的跟她说话。
他们一直都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难道他也重生了?不,不可能的,沈星阑要是也重活不可能跟林皇后母子情深,也不可能有之前那些生动的表情,这般意气风发的少年沈星阑,怎么看也不像那个大冰块。
那就是她不记得这几年的事,沈星阑觉得她可怜,同情怜悯她了?
唔,这的确有可能。
沈星阑这个人嘛,嘴巴坏归坏,可他的心却是好的、善良的。
苏长乐一路都在想着事,步伐忽快忽慢,没发现身旁的少年也始终不紧不慢的落在她身后半步。
这半步的距离,能将她所有姿容尽收眼底,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及挡下隐藏在她四周突发的危险,更能不动声色的将她护在自己最大的安全范围内。
这通常是随侍的站位,大齐的太子殿下如今却站在了这个位置,也不怕旁人看了会做何感想。
跟在他们身后的宫婢们,头全都压得低低的,没人敢抬眼乱瞟。
两人乘上马车之后,安静了一整路的沈星阑终于开口。
“可还记得落马之前的事?”
沈星阑这是还在怀疑她是装疯卖傻?她都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怎么可能还记得落马前的事。
苏长乐随口说:“什么落马,太子殿下是要带我去骑马么?自从来到京城之后,阿爹都不带我去骑马啦。”
不过沈星阑这一提,倒是真让她发现这次的落马的确事有蹊跷。
她六岁以前长住边关,从小就喜欢骑马,六岁之后随着父亲回京,马术也从未落下,按理说根本就不可能落马。
那日她与温楚楚赛马,一向温驯的马儿却突然发了狂,不止甩飞她还差点踩踏上她,若非沈季青实时出现救下她,怕是得前世一样摔断手。
温楚楚是她最好要的朋友,她的父亲是御林军统领,姑姑为前皇后温初语,表哥则是太子沈星阑。
论矜贵与身份不止不亚于她,甚至在她之上,两人结识于太学,起初是温楚楚主动亲近她,后来自然而然结为好友,长大后更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她从来没想过,这最要好的知己,原来也在很小的时候就倾心沈季青,甚至两人早就暗通款曲。
前世她想不透马儿为何会突然发狂,如今再世为人,知晓温楚楚对她本就不怀好意,哪里还不明白。
两人驾马前,她的衣裳突然被丫鬟弄脏,马场是温家的,自然由温楚楚为她寻来一套新衣裳。
新衣裳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当时她不以为意,现在想来,就是那衣裳上的味道让马儿不受控。马的嗅觉本就灵敏,衣裳跟马都是温家的,温楚楚若想,很好做手脚。
苏长乐忍不住又看了沈星阑一眼,再次觉得两人真是同病相怜,真心相待,得到的却只有处心积虑的欺骗。
沈星阑似乎会错她这一眼的意思,居然抱起手,摸着下巴沉吟了起来。
“还记得如何骑马?想骑马孤明日便可带你去。”
苏长乐没有理他,只以为他在说笑,直到隔天沈星阑真的跑来相府,兴致勃勃的说要带她去骑马,才发现原来他昨天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
苏长乐:“……”
完了,沈星阑这蠢蛋居然连她胡说八道的敷衍都听不出来,这一世八成又要被林皇后母子俩玩得死死的了。
她看着坐在大厅低头品茶的玄衣少年,原本想不理他回后院去,但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时,脑里总会莫名浮现那个一双眼死气沉沉,冷若冰霜的沈星阑。
她已经重活一世,不用再承受一次背叛,沈星阑却还是什么都不晓得,还一心